莽夫胆尚酣,戾气胸中藏。
何须财千万?屠刀逞锋芒!
乡野悍民啊,那都是莽夫,他们胆气不俗;在你得罪他的时候,他们已经心生戾气。
你有钱财千万,莽夫手里只有一把屠刀,可是杀人哪里需要千万钱财?一把屠刀足以逞尽锋芒。
……
走出刘府大门,步衣三人拉着刘管家,走入一条昏暗小巷。
步衣熟悉位置,摸黑找到一个大包裹,里面是四套干净衣服和一些杂乱东西。
“时间紧迫,你们全部听我说,别打岔。”
“按照计划,大家换上干净衣服,鞋子也换成大码,换好衣服给我全身涂满辣椒粉!”
卖祖刘疑惑道:“好汉,咱们为何要涂上辣椒粉啊?那玩意儿特别冲鼻,老遭罪了。”
“衙门的追缉猎犬能够追踪千里,不抹辣椒粉,你没走出平县就会被追上。”步衣不耐烦地骂道,“去你大爷的,哪来这么多废话,给我照做就是!”
“是!是!”刘管家诺诺地点头。
于是,四人手忙脚乱地换上干净衣服,将染血的衣裤、鞋子装在一起,背着包裹逃往东边的荒山。
当然了,整个过程之中,步衣、白二胜和刘正阳的蒙面黑巾始终没摘下。
……
一处小山洞,四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
“呼~呼~呼!”
白二胜说道:“大哥,咱们跑……跑了三四个小时,衙门应该追……追不上吧。”
步衣点头:“嗯,可以了。”
休息好一阵,四人的呼吸终于缓和下来。
力气刚刚恢复,刘管家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三位好汉,你们看……嘿嘿,我那份钱财应该有多少?”
“刘管家别着急,让我想想……”
说话间,步衣悄悄地朝白二胜使眼色。
白二胜会意,不动声色地走到刘管家身后,一刀从后面捅过去:“卖祖刘,你还想分钱,给你白爷爷下地狱去吧!”
噗嗤!
刀刺穿胸膛,汩汩的血从刘管家的嘴角涌出。
刘管家不甘地指着步衣,道:“你……你说……君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想说这个对吗?”
刘管家的眼睛亮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脑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
谁知道,步衣惋惜地摇头道:“可惜啊,我从来不是品质高洁的君子,我只是一个想要平平淡淡活下去的小人物!”
他刚刚说完,刘管家便带着愤怒和不甘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步衣一阵失神,从此以后……他再也回不去了。
白二胜和刘正阳静静地站在旁边,任由步衣走神,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半晌之后,步衣开口道:“老二,老三,咱们一块儿挖坑把他埋了吧!”
二人异口同声道:“是,大哥!”
没多久,荒山之中多出一处野坟。
狗日的世道,没人在乎。
……
处理完卖祖刘的事,白二胜和刘正阳以为结束了,但……并没有。
步衣拉着两人绕远路,从那个小山洞绕到小河的上流,洗个澡,洗去身上的血腥味和辣椒味,重新换上第三套衣服。
没错,就是第三套!
步衣心中发狠道:“三次换装,再用溪水洗掉气味,我就不信衙门的差役还能找上门!”
这会儿的功夫,白二胜和刘正阳躲在一边,窃窃私语。
步衣好奇地问道:“嘿,你们俩躲着我聊什么?”
白二胜走过来,鼓起勇气道:“大哥,你办事的手法太熟练了,杀人、越货、埋尸体、找退路……种种表现,我和老三不禁猜测你以前干过很多次。”
话有些委婉,两人实际上是在盘算最近几年村子里的失踪人口——俩货居然将步衣看成变、态、杀、人、狂。
“屁!”步衣连忙解释道,“我和你们整日凑到一起,你们还不了解我吗?”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和老三不会说出去的。”白二胜拍着胸口保证道。
另一边的刘正阳也跟着点头。
两人都是“我早已看穿、但我不会说”的眼神,他们很显然不相信步衣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步衣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气得他差点吐血。
只得苦笑。
‘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嘛,你们当我一千多集的名侦探柯同学是白看的?’
步衣没好气地白了两人一眼,心头叹息道:“别人穿越想的是美婢成群、三妻六妾,我却是想着如何杀人,如何反追缉,真是哔了哈士奇。
仔细一想,我真是太难了!”
心凉啊,唯有口袋里的白花花银子能够给步衣一丝安慰。
整整二百两!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古人说得一点都没错。
一两银子约莫1000元RMB,二百两就是二十万,尤其是在商品经济没发展起来的农耕文明,银子购买力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