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种话应该在坐下之前问。”
“哦,抱歉。”泥岩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玛琳叹了口气,问道,“你们队伍里的那个西布伦,倒是在切尔诺伯格的时候跟我有一面之缘。”
“那家伙是我们在离开整合运动跋涉在野外的时候捡回来的。”男人把目光投向篝火边已经是在嬉闹的两个人,回忆道,“实际上我们这一群人脱离整合运动是在切尔诺伯格那些事情之前了……所以在那座废墟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
“这样啊,然后你们就到了沃伦姆德?从结果上来讲这次旅程的结尾可算不上好。”
“也许吧。”
“我就不问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来这座城市了。”玛琳喝了口酒,语气平淡,“然后呢?你想问的东西是沃伦姆德接下来要面对的困难吧。”
“是这样的。”泥岩点了点头,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期许,“你们在这里的话,罗德岛那边现在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了吗?”
“好消息是,我们的确把沃伦姆德遭遇天灾并且很有可能会陷入困境的情况传达给罗德岛了。但是你不要指望会从罗德岛那边获取能够帮助这座城镇渡过冬天的物资。”
她摇晃酒杯,看那个男人脸上的神情随话语变换,有些好笑的补充道:“并不是罗德岛不愿意提供物资,而是现在我们的物资被支援给一座新兴的移动城市了,一座属于感染者的移动城市。”
“属于感染者的移动城市吗……”他沉吟着这句话,接着摇了摇头,“就算有这么一个地方,没有物资补给的我们现在也不可能赶到那里……看来接下来只能我们自己想些办法了吗?”
“我个人建议你先不要着急对沃伦姆德当前的局势做任何事情。”玛琳把杯中酒浆饮尽,放下杯子,“我们的领袖虽然不能派出能够拯救这座城镇的物资,但是他可以派出能够解决眼前这些难题的人。”
“罗德岛的领袖,那个神鬼莫测的博士吗?”
闻言,她大笑起来:“没想到博士在你们这些整合运动成员里还有这样的评价,他如果知道了的话大概会觉得很光荣。”
泥岩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我曾经听一位炎国的老感染者说过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你们博士派出的人再有能力,在沃伦姆德这种缺少资源的环境下,我不相信他们能够带领这座城镇走出困境。”
“有这种怀疑很正常,毕竟偶尔我也会怀疑那个男人到底靠不靠谱……不过说实话他在这种正经事上还没辜负过我们这些前线人员。所以,在我们罗德岛的手段彻底失败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搅进这摊水里。”
那双鲜红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什么一般,钉在泥岩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无论你们的初衷是什么,在现在沃伦姆德的环境里可能引发的事情可不好说。”
男人沉默了一会,闷声说道:“我们无法拯救整座城镇,但是我们想要拯救感染者。”
“巧了,曾经也有一位炎国的感染者教导过我一句炎国的古话: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求其下者必败。”玛琳嘴角挂起一个自信的弧度,“所以我们罗德岛的目标,是无论感染者还是沃伦姆德这座城镇,都要救下来。”
清冷的夜风中,两人对视着,仿佛周遭的喧嚣化为寂静。
良久之后,泥岩长出了一口气。
“好吧,那我就选择相信你们一次——但是,如果你们失败的话,就不要阻止我们用我们的手段来解决这一切了。”男人说道,语气坚决,“比起这座城镇,我们更关注感染者们。”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女人笑着,向对方伸出手。
“暂时就这样决定了。”
两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么接下来有件事要告诉你:如果你打算带着感染者离开的话,我个人建议你们去哥伦比亚,或者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座属于感染者的移动城市。”玛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前者的话,感染者可以在那里拓荒,开辟农场,如果你们打算安稳生活的话,哥伦比亚是个好地方。”
“那么后者呢?”
对方的选择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
“麦库尔格勒,这是那座移动城市的名字,原本是维多利亚西北某座移动城市的贫民区部分,现在脱离了移动城市之后成为了一座新的移动城市,一座属于感染者的城市。”
玛琳伸手止住了泥岩想要说的话。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真实——但是现实要比小说更离奇。”她笑道,“而且现在带领着那座城市的人,也是前整合运动的成员。阿列克谢,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阿列克谢?这样啊,他还活着……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希望你暂时也不要和我的手下说。”
“我明白。”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泥岩面色古怪的说道,起身离开。
——打扰是打扰什么啊?
正当玛琳感到疑惑的时候,她感觉身后扑过来一个人,双手非常熟练的握在自己的正前方,那动作过于熟练让她一瞬间就知道手的主人是谁了。
“牧?”
“所以说你们这群男人完全不懂啊。”牧大声的说着,“有些东西啊!不是只是大就好了的!还得有形状的美!”
“停……我说……喂!”
被弄的不上不下的她转过身,手掌敲在对方的额头上:“别闹了,这地方不是……嗯?你喝酒了?”
“我不知道,不过玛琳你好漂亮,嘿嘿。”萨科塔少女傻傻的笑着,伸出头去想要亲吻眼前的恋人,“不要乱晃!乖一点!”
“不,我没乱晃来着……”玛琳叹了口气,伸手按住牧的脑袋,把脸朝向篝火那头,“我说!刚才是谁给牧灌酒了吗!”
“啊?我只是看她渴了所以给她递过去一杯饮品而已。”安托医生说道,打了个酒嗝。
“话说在这边放着的饮品难道不都是酒吗?”
“是这样吗?我不清楚啊哈哈。”
“行吧,我知道了,今晚善后收拾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得去解决一下牧的问题。”感觉牧已经在舔自己手心的玛琳嘴角抽了抽,接着弯腰伸手抄起牧的腿弯把她打横抱起,“至于安托,明天早上我再和你算账!”
“晚安!做个好梦喵!”
那只大猫毫不在意的模样,对她们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