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琳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这是毕德曼真心实意的感想。
眼前这个在工地上一丝不苟忙碌着的身影已经让人忘记了她是个漂亮女人这件事。
“那边的!别偷懒!难道你们还不如我一个女人吗!”
如果不是她在斥责那些混混的时候说出这句话,没人会把她当女人看,至少不会当普通女人看了。
“我说大姐头……我们是真不行了。”领头的男人叫苦到,“我们可不是什么萨卡兹,只是普通的混混而已啊!”
“明明声音还这么有力气?”玛琳放下手中砸桩的大锤,反问道。
金属沉重的锤子与地面碰撞时产生沉闷的声响,让他们吓了一跳,却坚持着不愿站起来。
“好了好了,都休息一会吧。”牧抱着一箱子饮料走过来,“喝点水,缓一缓,让身体恢复一下之后也该准备吃晚饭了。”
“你从哪弄得这些喝的?”
“那个叫塞弗林的大叔送给我的,他说等下还有人会给我们送饭过来。”她回答道,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饮料丢给玛琳。
那个萨卡兹女人拧开瓶盖,仰起头爽朗地喝着。
秋日午后的阳光给那洁白修长的脖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挥洒下的汗水在阳光下璀璨若黄金,让毕德曼一时间为之失神。
然后他的脸就被飞来的瓶子砸到了。
“别看了,有主的,注意点。”牧的声音完全谈不上友善,连带她看毕德曼的眼神都非常的冰冷,“行了,谁还想喝就自己拿吧,我还得忙更重要的事情。”
说罢,她把那箱饮料放在地上,又狠狠地瞪了所有人一眼。
毕德曼无语地拧开瓶盖,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是盐汽水啊,对于我们这些干了重体力劳动的人来说,这东西还真是合适,塞弗林有心了。
他这样感慨着,抬起头看向远处,一口盐汽水险些没喷出去。
——合着你说的更重要的事情就是给她擦汗吗!
在那里,牧正有说有笑的帮玛琳擦汗,仔细地照顾着她。
——不过其实也挺好的。
毕德曼想道,他看了眼旁边跟着他一起休息的混混们,大家都是一脸被治愈的笑容看着两个漂亮姑娘在那里贴贴。一瞬间,男人们在这一刻福灵心至,有了同样的心情。
往日的怨怼都在这一刻的笑容里消失不见,只剩下彼此间的认同。
“哦,正好是休息时间啊,不得不说果然人多就是干活快嘛!”
接着走过来的安托医生,让男性们的笑容变得心照不宣。
“这些人怎么笑的这么诡异?”那只大猫有些好奇的向身旁的两人问道。
“没啥,只不过是累了一天之后你总得让他们找点能放松身心的东西。”玛琳长出一口气,回答道,“你在前面怎么样了?”
“只能说,我们选的地方很好。”安托有些疲惫的笑了一下,“需要治疗的病人还真多……只有这个诊所尽快建起来,我才能更有效的照顾他们。”
“按照这个效率的话,后天就可以全部投入使用了。”
“这还真是可靠。”她扭了扭脖子,让自己轻松一些,“哦对了,先吃饭吧,沃伦姆德民兵团的人准备了晚饭过来。”
晚饭是大块的奶酪,和很清淡的汤。
负责把晚饭送来的姑娘是民兵团的塔佳娜,她首先感谢了罗德岛一行人所做的一切,接着就开始给排队的人们分起晚饭来。
在队列最后看到毕德曼的一瞬间,她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表情让他发出了无声的叹息,端起餐盘直接转身。
“毕德曼先生,谢谢你帮了托尔和塞弗林伯父。”她突然开口说道,“那些没能躲开天灾波及的商旅现在也被困在了沃伦姆德,我们需要了解天灾知识的你来帮助我们——所以你能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真是太好了。”
毕德曼回过头,毫无感情的双眼盯着那个姑娘。
“的确,有些不理智的镇民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也伤害到了你,但是毕德曼先生您也在这座城市住了很久了,我希望您能够理解。”
在一旁从头听到尾的玛琳突然开口了:“嘴上说着让别人理解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因为你不需要做些什么,塔佳娜小姐。重点在于,如何帮助他从眼前的恶意旋涡里脱离出来,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