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给了两人一口饭吃的,是摆摊的周老伯。那碗杂碎面的味道比玛琳之前人生里所吃过的任何美食都美味。
——啊,所以牧才一直喜欢着周老伯的杂碎面吗。
再后来,影卫的人找了上来,与她做了一个交易。
龙门会给牧提供安全的住所与适当的教育,但是与之相对的,玛琳必须要为影卫工作。
这是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条件,她就这样披上了黑蓑衣,戴上斗笠,处理着那些连贵族们都会觉得肮脏的工作。
那是见不得阳光的两年,也是让玛琳身心俱疲的两年,让她怀疑自己究竟是否有资格获得幸福。
再后来,她退出了影卫,在贫民窟与牧经营起事务所来,以一个情报商人兼佣兵的身份在龙门生活着。
直到后来加入罗德岛,在外勤组工作,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然后被牧告白了。
——所以,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玛琳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着,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好了,化妆与发型都准备完毕了。”早露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我们的新娘小姐也该睁开眼睛看一看,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多么美丽了。”
她睁开眼,看向镜中的自己:金色的半长发被梳成三股辫,柔顺地搭在自己的右肩上,配合脸上细腻美好的妆容看起来就像个公主一样。
“谢谢你们。”玛琳微笑,向为她做了这一切的二人道谢。
“不用客气,对于我俩来说这样的工作也是很有成就感的。”塔佳娜回答道,“好了,接下来是首饰与婚纱了。”
“说到这个:为什么耳坠只有一个?”早露突然问道。
“因为,这个耳坠是和牧那边的耳坠正好一对的,我们俩一人一个。”
“原来如此,象征你们两个是不会分离的一对吗?”
“应该不光是这样而已。”塔佳娜收好所有的化妆品,插嘴道,“我接待过一对东国的新人,她们也是一人一只耳坠:似乎是因为耳坠在东国语里有一对的意思,一人一只也是永远在一起的含义。”
“哦,学到了呢。”
“好了,不要感慨这些了——让我们抓紧时间。”
最后,由早露在一旁扶着玛琳踏上了前往广场的马车。
“不过我没想到你还兼职做车夫啊,马克先生。”
“御马之术可是贵族的基本功哦,玛琳小姐。”那个男人压了压帽子,轻笑道,“我可是久违的穿出这一身衣服来着。”
“不,御马不是说驾驭马车吧?”她笑问。
“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马克似乎翻了个白眼的样子,在玛琳坐上车之后便拉起了缰绳。
那马车的行进非常平稳,而车夫很明显在控制自己的速度与路程。
作为结果,当玛琳被早露扶着走下马车的时候,在她的对面,铃兰扶着牧从同样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所谓忠诚的颜色,是这个啊。
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玛琳费了好大劲才没有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不然整个妆容都要重新做了。
身着黑色短婚纱的牧就站在那里,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爱人。
黑色的婚纱,意味着忠诚与至死不渝,而在拉特兰的萨科塔人之中,这件黑婚纱有着更深的寓意。
——即使坠落地狱之中,我也永远伴随在你身边。
“好了,看来你那些无用的知识又在影响你的心情了。”牧看着一副快要哭出来表情的玛琳,这般吐槽道。
“怎么就无用了嘛!倒是你,连我到了地狱里也不放过我吗?”她哭笑不得的反驳道。
“嘿,怎么了,你以为到了地狱就能离开我了?别做梦了!”
天使非常霸道的牵起了恶魔的手,在那手背上轻轻一吻。
“无论是到天堂还是地狱,我都和你在一起哦。”牧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微笑道。
——啊,结果还是忍不住了。
如果不是早露眼疾手快的话,那滴泪水已经在玛琳的脸上划出痕迹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手紧紧相扣,另一只手交由身旁的伴娘扶持,向着装饰好了的广场走去——早就到来了的凛冬等人搭建了一道红白色玫瑰所构筑的巷道。
在不断洒落的花瓣之中,她们走向了小小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