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阎说完就把保洁大妈推出了门,背对着门板拿出民宿老板给他的黑色扑克牌,像第一次那样滴了一滴血上去。
黑色纸牌泛着红色的光,变成了一片微微泛黄的纸,落在安阎手中。
民宿老板这么大方,竟直接把他昨天看到的那段文字撕下来给他了。
这可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他怎么舍得?
“无名鬼你好,从今天起,你就是迷心民宿的老板……”
上次匆匆瞥到这句话,安阎就觉得非常眼熟,却不敢保证字迹是杜鸩的。
如今把它拿在手里仔细看,安阎只一眼就认出了,这片纸上的字迹确确实实是杜鸩的字迹。
安阎低着头,激动地用力把纸握在掌心,又小心的控制着力道,舍不得真的揉坏它。
两年了,距离杜鸩上次离开他已经过去两年多。
这一次,他终于真正有机会找到杜鸩了。
杜鸩给民宿老板留下了这样的讯息,他和民宿老板以及迷心民宿,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只要弄清楚其中的谜团,他应该就能离杜鸩近一点了吧。
安阎想打电话告诉民宿老板关于字迹的事,可这会早就过了十二点,民宿老板说不定忘了他是谁了。
这么重要的事,还是明天见面谈更好一点。
睡觉前,安阎拔了电话线,小心翼翼地把他和杜鸩的合影拿出来和纸片放在一起,又重新塞回钱包,放在了枕头底下。
在哗哗的暴雨中,度过了他来到迷心民宿后睡得最安稳的一个夜晚。
惦记着告诉民宿老板这件事,安阎第二天早上六点三十分就醒了,洗漱一番后下了楼。
周乾、杨沃二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眼眶发黑,嘴唇发白,都是一副一夜未睡的模样。
安阎问道:“你们两个在这里,陈雅呢?她有没有好一点?”
周乾叹了口气说道:“昨天后半夜就好点了,她实在放不下吴显一个,直到现在还在房间的地板上守着。”
“雨这么大,我们想坐飞机走肯定是不行了。”杨沃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暴雨,发愁道:“不知道等警察到了,能不能让他们把我们载出这片山头,送到公路上。”
“哗哗哗——”
安阎走到迷心民宿的门口向外远眺,山水公路全部都被水洗了一遍,却越洗越脏,到处流淌的都是浑浊的泥水。
“叮铃叮铃……”
周乾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小张警官打来的,连忙接通电话,“喂。”
“去迷心民宿的路上有一段山体滑坡,路堵严实了,我们暂时过不来。”小张焦急道,“这两天环境不好,麻烦你们先用手机给吴显的尸体拍一些照片,以防我们过来的时候,现场遭到破坏。”
“好的。”周乾问道,“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雨实在太大了,小张的话有点听不清,“说不准,现在雨太大了,道路清理需要一段时间。如果上面允许,我们打算翻过滑坡的那段,绕山路走进来。”
周乾担心道:“走进来太危险了,万一再遇到山体滑坡怎么办?”
小张轻松道:“没事,你帮我们拍下照片,别的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真的麻烦你了,谢谢。”
周乾愁云满面地挂了电话。
坐在他旁边,勉强听了全程的杨沃睁大眼睛说道:“竟然遇上了山体滑坡!小张他们进不来,我们今天也出不去了是吗?”
周乾点头道:“是”
杨沃:“中午的飞机怎么办?”
周乾说道:“特大暴雨,航班应该会取消吧。如果明天有合适的航班,我改签到明天。”
杨沃过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怎么办,我今晚真的不想再住在迷心民宿了。这……都连着死了两个人了,太恐怖了。”
“我心里也害怕,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搭个帐篷在雨地里睡觉吧?”周乾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今晚我们三个人待一个房间,轮流睡觉,这样也能安全点。”
杨沃担心的要命,“真要遇上许霖、吴显他们那样的事,人多又有什么用。”
周乾看向他,“总比一个人待着好,死了要等待第二天才有人知道。”
杨沃伸手抹了把脸,一脸丧气,一双注视着周乾的眼眸中,是快漫出来的恐惧,“要不然我们试着走出去?只要别让我待在这里,我……我去哪里都行。许霖和吴显都死了,说不定……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