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多少次了,他是重刑犯,不允许探视。”
狱卒神情有些不耐烦,五十两银子他也眼馋,但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事情办不了,钱就不能收。
这几天,被缠的实在没办法,犹豫了一下,小声提醒道。
“上头发了话,不让任何人探监,你天天来也没用,你老还是回去,别白费这功夫。”
说完,眼神看了一下四周,生怕有人听见。
“是谁在外面吵闹?”
突兀,一道不悦的声音,从监牢里面传来。
一个中年男子,从监牢里走了出来,男子神色不善,一脸冷峻,看到来人,狱卒身体微微一颤,诚惶诚恐的小跑过去,哈着腰小声道。
“牢头,这人是李九辰的亲属。”
闻言,牢头上下打量这个人,当看到他手中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李九辰这个案子,暗藏的猫腻他是心知肚明,做牢头这么些年,见惯了各种肮脏龌龊事,早已经见怪不怪。
县令大人虽有过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探监,不过,如今案犯已经在罪状书上签字画押,板上钉钉,不会出现变故。
“李九辰是重刑犯,按规矩是不能探亲,不过嘛,规矩是人定的,总有例外。”
牢头盯着老头手中的银票,意味深长的说道。
老头心中会意,马上又从身上掏出几张银票,恭恭敬敬的递给牢头,牢头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抓紧时间,别在里面耽搁太久。”
老头一脸喜色,连连拱手感谢,随即,狱卒领着老头往监牢里面走去。
此时,李九辰正在梳理脑中的记忆片段,几十年的记忆,一时难以消化,突兀,过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李九辰,抬头一看。
只见狱卒身后跟着一个人,看到这个人,李九辰顿时眼睛一亮,失声道。
“福伯。”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九辰家中的管家,虽是管家,却跟自己的亲人没什么两样。
牢门被打开,看到满身血痕的李九辰,福伯老泪纵横,他看着李九辰从小长到大,如今要遭这样的罪,怎么能不心痛。
急忙上去查看李九辰的伤势,轻轻掀开他的衣服,发现身上全是淤青肿胀,有的地方甚至皮开肉绽。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里面是上好的金疮药,他来之前备好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公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日后去了下面,我怎么跟老爷交代。”
他年轻的时候家乡闹旱灾,带着全家出来逃难,结果父母妻儿饿死在路上,只有自己逃到了枭阳县,最后饿晕在路边,不过,万幸遇到了好心的老爷,收留了自己。
自此,在李家扎下了根,老爷不仅对他委以重任,还帮他张罗了一门婚事。
是以对李家感恩戴德,无以为报,恨不得代李九辰受刑,看到这一幕,李九辰心中动容,泪水不禁在眼眶打转。
“福伯不用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嘛。”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安慰着福伯道。
伤口一撒上药粉,只感觉一股冰凉,疼痛立马减轻了不少。
“福伯,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没出什么乱子吧。”
他现在身陷囹圄,背后陷害他的人目的得逞,这时候应该露出了水面。
“公子,昨天李祖林找过我,并且四处传播公子是杀人凶手,还声称,以后家里的田地财产由他继承。”
福伯一脸不愤的道。
“我花重金,请了县城最好的状师,公子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对于李祖林的说辞,福伯嗤之以鼻,公子是他看着长大的,秉性他还能不了解,而且心中隐隐怀疑,老爷被害一案,跟他脱不了干系。
闻言,李九辰一阵苦笑,自己已经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请状师也于事无补,而且这件案子的幕后,有更大的主谋。
不过,也证实了自己的推测,果真是李祖林搞的鬼。
父亲膝下无子,李祖林一直想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父亲,但父亲一直没同意,最后机缘巧合下,收养了自己。
如今父亲身亡,自己深陷牢狱,倘若罪名坐实,免不了人头落地,他们家的财产,都要落到李祖林手里,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好一出,杀人栽赃,谋夺家产!
李九辰紧握拳头,眼睛里杀意毕现!
“时间快到了,抓紧时间!”??狱卒一旁催促道。
福伯将剩余的金疮药,交到李九辰手里,并且反复叮嘱道。
“公子这个食盒里,都是你爱吃的菜,好好照顾自己。”
福伯眼中尽是不舍,经过狱卒身边时,又从身上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以后麻烦官爷多费心。”
狱卒急忙接过银票,乐的合不拢嘴。
“好说,好说。”
狱卒连连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