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嬉笑打骂的兄弟,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大牛哪有心思休息。
“你这臭小子,公子让你去休息,还不赶快下去。”
福伯狠狠的瞪了大牛一眼,脸上却是一脸温和,大牛只好耷拉着脑袋,退了下去。
“福伯去准备十五张,两百两的银票。”
李九辰吩咐道。
福伯脸上一滞,随即明白过来,连忙去账房取银票,很快福伯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银票,要是放在平常,肯定是不会这么痛快。
李九辰接过银票,走出了大堂。
往日热闹的村庄,如今一片凄冷,村民个个神情哀痛,没有了平日里的欢声笑语。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让为娘怎么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李九辰犹豫了,脚步始终不敢踏进去,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一个活生生的人,完整的交给自己,现在就这样死了。
最后一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就看到神色呆滞的李二壮,李九辰微微一愣,他对李二壮印象深刻,因为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兄弟两人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李九辰经常把两个人的名字叫错。
李九辰一眼能认出他是二壮,是因为草席旁一对老夫妇,正趴在尸体上嚎啕大哭。
“大壮,你怎么扔下为娘,就这么走了。”
躺在地上的尸骸,正是李大壮,此时,李大壮身上换成了一身白色寿衣,脖子上用白布缠了好几层,但仍旧有殷殷血迹渗透出来。
显然,脖子受到致命的一击!
目睹这一幕,李九辰一言不发,眼框里有泪水在打转。
白发人送黑发人!
“都是我没照顾好大壮,我愧对你们。”
将两个老人扶了起来,李九辰语气哽咽的说道。
“这不能怪保长,要不是护卫队,土匪早就杀进堡了,我儿是为了救堡而死。”
大壮的父亲道。
闻言,李九辰的心,如同被什么给揪住了,多么纯朴善良的百姓,想到自己袖子里的银票,都不好意思拿出手,感觉是对他们的侮辱。
将银票塞进老夫妇的手里,李九辰头也不回,转身就去了下一家。
足足走了一十五家,只觉身心疲惫,想起那一张张痛苦绝望的脸,李九辰心如刀绞。
随后,又到了练武场。
练武场围了不少人,都是自家有子女在护卫队的村民,一些轻伤的护卫队,全部在练武场上,身边围着父母亲人。
村民上下打量自己的子女,东摸摸西捏捏,生怕哪里受了伤。
至于,那些受了重伤的,都在营房躺着,李九辰绕过这群人,直接到了营房内。
营房内,哀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药材和血腥味,两种味道相互夹杂,闻之令人刺鼻作呕。
堡里的土郎中,来回穿梭在伤病员之间,忙的不可开交,实际上,福伯已经命人,去县城请太夫了,可是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小心点,别把病人给弄伤了。”
土郎中瞅见自己的学徒,给伤者伤口上药时,用的力道过猛,导致伤口又渗出了鲜血,不由呵斥道。
环顾一屋子的重伤员,土郎中一阵头大,以他的医术,治疗跌打轻伤尚可,但一下子应对这么多重伤员,相当吃力。
李九辰眉头紧皱,这些重伤员中,伤势严重的一条胳膊被人齐根斩断,森森白骨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