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漆黑的夜,左苍生一边在风中骑着马,一边冲着阿黄吼道。
阿黄紧跟在后头,挥舞着鞭子。
“就当年嘛!在怡红院里,我跟宝儿在楼下喝酒,您跟芍药在楼上里屋……”
“捡重点的说!”左苍生老脸一红,心里骂了一句自己的前身。
“哦。您提完裤子出来……”
“不让你别说这个了嘛!”
“是是是,您光着腚……”
“我抽死你!!”
“别别别!反正……反正您出来了吧,正巧遇上一身男儿打扮的雪絮小姐上楼揪西门大官人回家。”
阿黄边骑着马,边回忆着当年的少年荒唐。
“嘿!要不说少爷您是吃过见过的行家呢!
醉眼朦胧地,一眼就瞧出来雪絮小姐是个女儿身,而且是个绝色的俏佳人!硬拉着她要陪您……”
左苍生听得心脏扑腾扑腾乱跳,气息都不稳定了。
“后……后来呢?”
“后来就让西门大小姐给打了呗!当时您还没习武呢!那个惨啊!好几个大夫都吓哭了……”
“行了,闭嘴吧!”
左苍生没好气地骂了一声,一鞭子狠狠抽在了马屁股上。
“驾!”
夜风中,马蹄声让人心碎。
左苍生知道,自己那点儿龌龊的想法多半是要落空了。
……
番禺县的城南边,各种黑市的聚集地,此时逐渐热闹起来。
一勒缰绳,两匹马几声嘶鸣,停在了拍卖坊的门口。
阿黄亦步亦趋跟着,左苍生昂首阔步,正要往里面走。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
不远处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巷子口,马夫正给良驹喂着杂粮饼子,捋着风儿吹起的马毛。
“巧了,少爷!”
阿黄冲着左苍生挤眉弄眼。
“哼!龌龊!”
左苍生正色怒骂了一声,正气凌然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脸上终究还是浮现了一丝贱气啷当的笑意。
门口,两个紧身黑衣的守门人昂首挺胸。
看见左苍生主仆二人走来,手中的剑同时撑了出来,“唰”地一声拦住了路。
“请阁下出示令牌!”
二人一声暴喝,吓得阿黄缩头缩脑躲在了左苍生身后。
“滚开!”
左苍生眉头微皱,左手一抖袖,猛地拍在了两把剑上。
顿时,两个只有淬体三重的守门人承受不住强大的冲击力,
连退数步,整个人狠狠的砸在了墙上!
“少……少爷?”
阿黄都看呆了,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左苍生。
“跟着我。”
左苍生微微冷笑,望着两个敢怒不敢言的守门人,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
一个三教九流的聚集地,哪里有什么令牌?
拍卖坊的主人不过是利用这招,来试试客人的成色,以免好凑热闹的穷鬼混进来。
想诈我?不知道小爷手底下有一个世代经商的张闰土吗?
阿黄却吓得瑟瑟发抖,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看来少爷这两年憋的紧了……
今天谁敢阻他一亲芳泽,是真的会没命的!
……
门里头是一个破败的大厅,尽头是一块黑色的门帘子。昏暗的油灯在风中散发出微弱的光,感觉很是压抑。
掀开漆黑的门帘子,里面别有洞天,气氛骤然不同。
八颗夜明珠盛放在四个角落,四个狸猫石像的眼窟窿里。
整个室内亮如白昼。
两个娉婷少女侍立门口,婀娜多姿地欠身问好。
然而左苍生却仿佛完全看不见,目光投向在座人群。
中间一少女全身白衣,长发披肩,头发上系了条红绸带,灿然生光。
喉结滚动了一下,左苍生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