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皇后亲切的笑容有些微僵:“鸢儿是何意,本宫有些不明白。”
夜千鸢拉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的同时也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冷漠和戒备。
“如果娘娘是看在三王爷自幼失去母妃的份上对他施于关心照顾,那身为三王妃的我,理应替三王爷感激娘娘。只不过娘娘做事未免太自以为是,即便是三王爷母妃,就算要给儿子安排婚事,也该问问儿子意见,何况娘娘并非三王爷生母。这越俎代庖的事做一次就够了,还想继续?娘娘,你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她这番话让祁皇后脸上那点僵硬的笑容都倏然消失,前一刻还温柔亲切的慈母面,此刻冰冷寡淡。
“三王妃质疑本宫的心思,本宫理解。不过本宫也很想知道,三王妃究竟是哪一面的人?毕竟京城无人不知,三王妃出嫁前对二王爷用情至深,甚至因为与三王爷的婚事而选择轻生,以向二王爷证明自己非他不嫁。如今三王妃却与三王爷恩爱如漆,着实让本宫看不透,究竟三王妃是为了帮二王爷夺取太子之位才假意与三王爷恩爱,还是三王妃背弃了二王爷投诚三王爷?前者虚伪,后者水性杨花,不论哪一种都足以证明三王妃德行不端,一个德行不端之人,有何资格质疑本宫?”
“娘娘需要我再说明白一点吗?”夜千鸢嘴角轻嚼着冷笑,“这是三王爷和我之间的事,你管不着。既然管不着,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就凭你皇后娘娘?呵呵!”
“放肆!”祁皇后突然厉喝。
也不怪她动怒,夜千鸢的言语神态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她堂堂一国之母,岂能受此不敬?
“娘娘,恕我多嘴,你若真为了大王爷好,今日就不该叫我来。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除了画蛇添足外,对谁都没一点好处。”夜千鸢无惧的迎着她怒容,别有深意的话也算是相当直接了。
“你一个居心不良之人居然在此教本宫做人?真是好笑!”祁皇后如何能听不懂,当即反唇相讥。
“我就算居心不良,也没伤害你吧?我就纳闷了,我和三王爷过我们的日子,碍你什么了?言红淑离开三王爷三天不到,你就又想着往我们身边塞人,这居心不良者,怕是指的你自己吧。”
“你!”祁皇后纤纤玉指凌厉的指着她,眼中早已没了温柔,有的全是憎恶,“三王爷与我儿自幼手足情深,你仗着自己美貌迷惑三王爷,为了他们兄弟和睦,难道我不该替他们防着你?”
“呵呵!”夜千鸢失笑。
到此刻,她也算真正看清楚了祁皇后的为人。
也难怪御云挚拿这个母后没撤,就连她都觉得这女人太难缠。
明明是她自私,如今却把所有矛头指向她,连他儿子是否上位都得她来背锅。
幸亏她没让御孤壑进来,若是让他站在祁皇后面前,真不知道这祁皇后会仗着为你好的幌子说出多难听的话!
既然如此话不投机,那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看她对自己憎恶的嘴脸。
然而,就在夜千鸢提脚想离开之际,殿外有宫人来报:“启禀娘娘,皇上往这边来了。”
夜千鸢微微一愣,随即柳眉皱起。
突然,她眼角余光瞥到祁皇后动了。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只见祁皇后突然端起桌上的一杯香茶,紧接着往自己胸口泼去,然后,祁皇后将已空的茶杯一扔,穿着华服雍容华贵的她竟不顾形象猛地瘫坐在地上。
不但如此,她先前一脸的憎恶转瞬间变成了一脸的难受,就像受尽了委屈和羞辱般盯着夜千鸢。
夜千鸢:“……”
“皇上驾到”
随着高扬的传报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步入华丽的殿宇。
夜千鸢扭头看去,再转回头看向祁皇后,刚才一瞬间的不解刹那间全明白了!
然而,还不等她做什么反应,只听祁皇后嘤嘤哭泣的声音传来:“皇上……”
“发生何事了?”御严坤背着手,龙颜威厉的瞪着她们。
此刻祁皇后身上的华服被茶水浸湿,而她还一副含泪抱屈的神色瘫坐在地上,说狼狈都不为过。偏偏夜千鸢还笔挺的立在那里,两人的身份以及两人的仪容姿态,怎能不让人误会?
祁皇后一边嘤嘤泣哭一边指着夜千鸢道:“听说重缘宫出了事,臣妾好心把三王妃叫来淑宁宫,可臣妾没想到臣妾的一番关心却换来三王妃的敌意,她不但骂臣妾多事,还拿茶水泼臣妾……”
御严坤微眯着眼,目光凌厉的射向夜千鸢:“三王妃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夜千鸢脸色都是青的。
就在她正准备朝御严坤跪下时,一抹熟悉的身影疾步踏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