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话,一遍轻轻拍着脑袋,脑袋昏沉沉的,好像多了许多东西。
慢慢地,随着第一缕记忆浮出水面,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仿佛秋日草原上的一丝火苗。
轰!
无数画面汹涌而出,想炸开堤坝的大河,顷刻间就占据了整片意识海。
林周痛苦大叫,脑袋要炸开一样,
一幕幕画面,一段段信息,如万花筒一样不断在脑中浮现,熟悉的仿佛亲身经历过一样。
“托尼·莱特!
乔治亚洲,
1854年,米国!”
“mmp的,居然穿越了。”
林周满头大汗,表情极其复杂。
上辈子总听人说,穿越是件好事,但身为当事人,他感觉一点都不好,脑袋疼,胸口也疼,身上缠着绷带,四肢虚弱的动都不动不了。
显然,在他穿越之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遭遇了可怕的创伤。
林周缓缓地吸着气,闭上眼睛,开始梳理脑海里的记忆片段,花了数分钟的时间,终于从琐碎的记忆画面里整理出一些基础信息。
托尼·莱特,生于1837年,现年17岁;
父亲多尼斯·莱特,民主党人,州议员,威尔逊种植园的拥有者;
母亲安娜·里克斯,英国人,身上有八分之一的英国皇室血统,
除此之外,家中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安迪和一个亲妹妹莉安娜……
“没想到还是一个富二代。”
林周挣扎着坐起来,伸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银镜,眼前一阵恍惚,熟悉的黑发黒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镜中的青年眼角细长,眉目英挺,面容十分秀气英俊,和青年版的“小李子”有八分神似,只不过面色实在苍白,像久病不治的病人。
“这就是我!”
林周放下镜子,沉默无言,上辈子他父母感情不和,离婚后又纷纷再婚,并都有了新的孩子,作为双方婚姻的遗留物,林周在两边都不受待见,还好有爷爷奶奶,全靠了他们,自己才能安稳长大。
可没想到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没报答,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林周靠在床头发呆,短时间内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没过多久,屋门打开,刚刚离去的老管家带着一名挎着药箱的医生急匆匆地走进来。
“少爷,福特医生来了。”
他说的是英语,口音晦涩又绕口,跟后世的发音相差很大,古怪的是,林周却能听懂,他看了那名医生一眼,一段信息从脑海里冒出来,
多纳·福特,现年37岁,参加过美墨战争,退役后回到乔治亚洲,凭借军医的经历,成了莱特家族的私人医生。
“托尼,胸口还疼不疼?”
林周木然地摇头,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用别的名字称呼。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一句话被福特医生重复了两遍,他走到床前,打开药箱,拿出剪刀、镊子,小心翼翼地把林周胸前的绷带挑开,见伤口周围的红肿有所消退,心里不解的同时,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的命保住了,自己的饭碗也保住了。
殊不知,自从托尼·莱特被巨狼袭击后,身为莱特家族的私人医生,他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三人说了会话,福特重新包扎伤口,便起身离开,道格管家也跟着走了出去。
身体的虚弱不断消耗着林周的精力,眼皮打颤,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许久,随着主意识消退,脑海中残留的记忆片段一点一滴地浮现出来,林周二十多年的经历、托尼·莱特十七年的记忆,两者不断交融、汇合,
性格、爱好、意识、情感、认知、感悟……
所有的一切都在被塑造,以林周为基础,融合成了全新的人格意识体。
这个人,既是二十一世纪经历过社会洗礼的青年玉贩,也是19世纪天真浪漫、富有文艺气息农场主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