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伤轻声道:“不错。”
从始至终,眼中无一丝戾气,宛若人畜无害。
“好!好!好!好一个辟邪剑法!哈哈哈哈!”
余沧海放声大笑,如此妖孽之剑法,才不枉他如此耗费心机欲得而之。
那候人英、于人豪等一众青城派弟眼见余沧海都折于姬无伤之手,顿时震骇不已,面目惨然绝望。
余沧海道:“成王败宼,你想如何处置我等。”
姬无伤瞧了他一眼,喜怒不显。
最后,吐出两字。
“滚吧。”
众人闻之,齐齐错愕。
余沧海一怔。
恍惚片刻,似是不信:“你为何不杀了我。”
姬无伤轻笑一声,没再开口,也未再多瞧他一眼。
不屑?
余沧海沉默。
片刻,起身抓回断臂,收敛了余人彦的尸首。
那一众青城派弟子见状,面露希翼看向姬无伤。
姬无伤抬头看着残破的大门,漫不经心。
“从哪进来,从哪出去。”
林夫人指着余沧海:“你也一样,都滚出去。”
余沧海面色一沉,心中悲愤。
想他也是名彻江湖的大高手,身为青城派掌门,江湖地位显赫,如此狼狈犹如丧家之犬被人瞧见,以后怕是要被无数江湖同道耻笑,颜面丧失。
“好!”
余沧海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够厚,心知不可多言,否则对方一旦改变心意,怕是真要把命留下。
随即,福威镖局之外,一众围观之人便见到神奇的一幕,此前蛮横强闯福威镖局一众人尽皆断臂,犹如丧家之犬,灰溜溜那倒塌的朱漆大门上走过,狼狈而逃。
“那…那不是余观主吗?”
有人认出领头的矮子是青城派掌门,大吃一惊。
围观者听之,一时尽皆哔然,喧哗之声四起。
有迷茫者,有不信者,也有深觉福威镖局水深者。
茶馆之内。
“二师兄,那真的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他…他…怎么?”岳灵珊瞠目结舌,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那毕竟是与自己父亲岳不群齐名的高手。
“我曾亲自上青城派拜访,亲眼见过,岂能有错。”
劳德诺语气中带着颤动,显露其此时心中的不平静,那林平之一再让他刷新认知,让他深感忌惮。
‘此事一定要尽快通知嵩山派,此人不可轻视。’
福威镖局之内。
林震南命众人救治伤员,收抬残局,自己则与王夫人带着姬无伤进入内厅,再三确认,才敢肯定是自家儿子。
即便如此,他们眼中的惊愕依然久久未散。
姬无伤对于自己的武功并无多解释,只道是另有奇遇,关于辟邪剑谱,更未多言。
林震南见他不欲多说,以为有难言之隐,想着毕竟儿子武功大进终归是好事,便也不再探究。
“平之,那青城派对我福威镖局明明不怀好意,阴谋陷害,今日若非你武功更胜一筹,我们一家怕是要遭大祸,怎么如此轻易放他们走,不怕后患无穷?”林夫人埋怨道。
林震南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平之做的没错,那青城派毕竟是名门大派,江湖关系错综复杂。而我福威镖局在江湖中不过一滴水花,早不复远图公当年之威望,真把余沧海众人留下,怕是日后要让整个正道敌视。”
别以为名门正道会把对错分那么清,所为正邪皆是正道那帮人标定的,区分阵势看的是利益,不是人品。
姬无伤笑道:“父亲说得没错,将余沧海等尽毙于此确实不智,除非福威镖局希望以后行走江湖处处受制。”
林夫人闻言心中憋气,却见姬无伤话锋一转。
“不过,母亲说的没错,放虎归山后患无穷,那余沧海是真小人,绝不会就此罢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姬无伤目光平静,半点杀气未显。
林震南夫妇却顿生凉意:“平之,你……”
……
当夜,姬无伤从马廊牵走一匹马。
不是里面那匹通体雪白,外婆所赠的大宛名驹。只是一匹普通老马,平平无奇,丝毫不会惹人注目。
一身黑袍,头戴斗笠,面目不露。
天刚亮起,姬无伤一人一马,出了福州城。
看那方向,似往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