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流钻进鼻腔咽喉, 祝涟真条件反射闭紧双眼的同时, 也迅速反应过来这是节目安排的环节。他游泳水平还不错, 憋气摸索了几秒就准确向浮起, 重新接触空气的刹那, 又有一股新的力量将他拖拽岸。
他本能地咳嗽两声,额头重重地撞到谈情下巴。
手边没有毛巾, 谈情只好抻起自己的衣服帮他擦脸,并轻拍他后背问:“呛进去了吗?”
祝涟真如实摇头。不过就算真呛了几口也没大碍,忍一下喉痛而已,主要得避免节目播出后令粉丝大惊小怪。
他不忘再次走向池塘边探头,原来在最边缘的视觉盲区一直潜伏着工作人员, 少说也在冷水里辛苦地泡一个多小时了,就为了达成拖成员落水的节目效果。
“你直接跳下来不行吗!”祝涟真抬头问, “你就湿个身而已,咱们都能早点下班啦!”
“不行,我不会游泳。”纪云庭已经习惯了待在半空中的感觉, 甚至还有余力地微调坐姿,“池边有几块木板收起来了, 你们帮忙把它们放开,这样我才能下去。”
成员们按照他的提示观察池边,水塘两侧确实有木桥状的出入口, 但大部分可踩踏的板子都浸没水中,需要人力将它们拽放平,在水面形成一条简陋的木板路, 方便纪云庭安稳落地。
“可他在空中快两米,下来的时候不会摔得更惨吗?”祝涟真不免担心。
谈情告诉他:“刚才绳子断掉的时候,有降落一点距离。”
他们仔细数了数,需要放平的木板共四块,可拉拽的绳子全部都用铁笼锁起来了,显然节目组是想让其他四人寻找钥匙。至于规定时间,应该是由纪云庭座椅的剩余绳索决定,他们估计队长还要下降两三次才距离安全。
“快去找,别磨蹭。”纪云庭催促他们几个工作,“我在边能把你们看得一清二楚,有事我会提醒的。”
“你刚才就没提醒我!”祝涟真浑身下还湿着,谈情已经找人要来了毛巾,帮他擦拭干净头发。
为了早点收工休息,成员们还是迅速散开寻找任务道具,祝涟真路常常冲着摄像机吐槽纪云庭“恶霸本质显露”,平时看着像个沉稳老实的队长,实际这只是人设需要,私下毛病破事儿比谁都多,挑剔这个嫌弃那个,矫情得很,自己却还浑然不知。
“分开找吧。”谈情提议。
考虑到各自的镜头分量和节目整体效果,分组录素材才是效率最高的方式,然而koty却十分抗拒:“不是恐怖专题吗,分开走肯定有什么东西出来,万一我撞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谈情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祝涟真嗤笑道:“整个露营地最脏的就是你,就别瞎担心了行吗?鬼见了你都得撒盐跨火盆。”
koty不听劝,虽说他在中国生活了七八年,而且本身没有宗教信仰,但潜意识里依然对科学物质外的东方神秘力量充满敬畏之心。“带我一起走吧,小吻。”他好声好气地凑去,挤进谈情和祝涟真之间,把俩人隔开了,这才有安全感。
“你……当我们是你左右护法呢。”祝涟真瞬间烦躁,“你怎么不跟着付榕?”
“不敢,他有时候比鬼还吓人。”
正说着,他们看见付榕已经独自大胆地走进小树林深处——白天谁都没来这地方,出于综艺的直觉,他们一致认定导演会在此处安排内容。
“有口井。”付榕回头告诉他们。
说是井,其实只是井形状的大型道具摆在地,一进树林就能瞧见。尺寸较大,足有成年男性半个身子高,大家看到它第一眼就不约而同地觉得里面藏着个“鬼”。
再往前看,有一大块白色幕布,投影仪摆在桌,等待开启。
“石头剪刀布,输的人去看井里有什么。”他们快速进行了一轮,结果是谈情输掉。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情绪,泰然自若地走前,弯腰查看井口深处。
“有钥匙。”谈情说着,直接伸胳膊进去。祝涟真有了刚才被拖下水的教训,忍不住提醒他:“你小心点儿啊。”
谈情顺利把一枚拴着细绳的钥匙取出来,还没等他转身,不远处的投影幕布忽然亮起来了。
伴随着轻快悠扬的bgm,幕布开始放映该露营地的宣传片。家庭聚会、学生游乐、情侣野餐……不同人群的出游画面依次衔接,氛围其乐融融得令人向往。但是,祝涟真很快发现了宣传片的微妙之处:“看去怎么年代有点久远?屏幕尺寸还是四比三。”
谈情认真地看内容,没吭声。付榕缓缓道:“昨天导演在车不是介绍过这里二十年前是个景点么,宣传片拍的应该就是那个背景吧。”
三十秒的视频很快播放结束,短暂的黑场过后,宣传片又开始循环。他们明白这意味着画面里有任务提示,毕竟视频素材是由节目组拍摄并制作出年代感,不会无缘无故放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