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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心态转变

常曦儿说完就坐在了尹一凡的旁边,也不再说话,仰头看着天空。尹一凡吐掉草根,说道:“今日你又带了些什么?”常曦儿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只顾着发呆,不跟我说话了呢。”“本来没想说,只是看你又给我带东西的份上,才勉强跟你说几句。省的你回去跟你大师兄哭鼻子,到时候他又找我打架。哎,先说明啊,我不是怕他,我是怕打伤他。”尹一凡语气之中,不复以往的谦和,而是多了几分玩世不恭。常曦儿叹了口气,说道:“你真是变了,以前你说话,总是谦和有礼,跟个读书人似的。现在的你,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尹一凡用手又拔下一根野草,叼在嘴里说道:“那你说是变得好,还是不变的好。你是喜欢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呢?”常曦儿用手打了他一下,说道:“别胡说八道。以前的你看似谦和,却始终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嗯……就好像,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似的,总显得格格不入。现在的你虽然放荡不羁,还喜欢胡说八道,但我感觉不到距离了,仿佛一下子拉近了许多。跟你说话随意了许多,不用大哥长大哥短的了。”尹一凡笑道:“这么说,你是喜欢现在的我了,看来找时间我应该去一趟太华剑派了。”常曦儿瞪大了眼睛问道:“去我们太华剑派干什么?你不是有师父了吗?”“谁说去太华剑派就是拜师学艺啊,我是去提亲的,太华剑派掌门千金喜欢我,我还不去提亲,我傻啊。”尹一凡坐起来说道。“你……又胡说八道,不理你了。”常曦儿说完,站起身来踢了尹一凡一脚就跑开了。

尹一凡见常曦儿走了,又躺下了,自言自语道:“或许这个才是真正的我吧。谁知道呢?”对于尹一凡的转变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真如他所说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尹一凡。尹一凡之前跟随爷爷生活在小山村里,虽说物质不是太丰富,但也无忧无虑,后来爷爷死后,他独自一人入京闯荡,可以说是颇为不易,为了生活为自己披上了一层伪装。接着无缘无故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让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外来人,所以他为了不让人当怪物,无论从说话到做事,都尽可能的模仿这个世界的人,导致他的本心被深深掩埋,虽然跟尹九公感情深厚,但他也从来没有卸下过伪装,偶尔变成自己,但也很快被他跟隐藏掉,直至那场战争。尹一凡见到了生命的脆弱,尤其是在这个法律不健全,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他意识到自己跟那些死在战场的人没什么两样,随时有可能丧命。所以他清醒了,他卸下了层层伪装,做回了他自己,用自己的态度,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活。同时,他也知道了自己融入不到这个社会,尤其是看到那些因为房屋被烧毁,家人被烈火吞噬,而哭泣的人群时。他根本无法认同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国家——武周朝廷。

“尹大哥,尹大哥,你在吗?”一阵呼喊声,把发呆中的尹一凡拉回了现实。尹一凡坐起身,扭头观瞧,见是小三子在木屋前喊自己。尹一凡喊道:“小三子,我在这儿。”小三子听闻,几步跑了过来,坐在尹一凡身边,说道:“尹大哥,你在这里啊。”尹一凡上下打量着小三子,说道:“小三子,可以啊,还挺懂礼的啊。平日里看你斤斤计较,一副小农模样,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知礼懂节的人啊。”小三子一愣,接着说道:“我那懂什么礼啊,都是张大哥教的。”“张大哥教的?你忽悠鬼吧。别说你张大哥,就土地庙这帮兄弟,有一个算一个,那个不是抬脚就进屋的主儿,你看有谁像你似的,先问问主人在不在家。你张大哥都快把我的门给踹碎了,他还教你!好了,我也不问了,这年头谁还没有个把的秘密呢。”尹一凡说着,站起身活动了几下。小三子跟着站起身来,小声说道:“多谢尹大哥。”尹一凡长出了一口,说道:“这有什么可谢的,有机会你请吃顿好的,就行了。说吧,找我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觉得尹大哥特别有本事,想多跟你聊聊。”小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尹一凡转身走向木屋,说道:“走吧,屋里聊。看看常曦儿今天又带什么好吃的了。”小三子说了一声“好”,就追着尹一凡跑了过去。

尹一凡走进木屋,发现桌子上有一壶酒和一个油纸包,拆开纸包,里面是一只烧鸡。扯下一只鸡腿递给小三子并示意小三子随坐下。小三子接过鸡腿并没吃,反而放在纸上。尹一凡喝了口酒,问道:“怎么不吃啊,平日里不是就爱吃鸡腿吗?”小三子脸色微红,说道:“尹大哥,我来时已经吃过饭了。这是常曦儿姑娘送给你的,我就不吃了。”尹一凡乐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并非穷人家的孩子。知礼守节,一定读过不少书吧。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别装了,一个人带着面具过活,太累。”小三子点头说道:“谨遵尹大哥教诲。”尹一凡撕下另一条鸡腿,边吃边说:“什么教诲不教诲的,只不过是些经验之谈罢了。对了,问你件事,我之前穿的那套青色的衣服,你是在哪里捡到的?”小三子回忆了一下,说道:“那件衣服是两年前,也就是咱们第一次见的前几天,我跟张大哥还有几个兄弟自城里回来,途中看到一个受重伤的人,张大哥本来打算救他,可是还没等我们把他抬回土地庙,他就死了。所以我和一位姓赵的兄弟就把他给埋了。埋的过程中我们就把他的衣服给扒了下来,本来打算留作换洗,谁知道被你给穿走了。”“噗,你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尹一凡将嘴里的鸡肉全部喷出,惊讶的问道:“这是你的主意?”小三子点点头,说道:“人死如灯灭,他已经死了要衣服又有何用,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岂不是正符合佛家真谛。我拿他那件衣服无论是换些吃食,或者用以御寒,都算为他做了善事了。”尹一凡听此,更加认定小三子不是一般人家出身,说道:“小三子,你真的不是一般人啊。这么说你之前跟我说这衣服不干净,是指这衣服是死人的了。那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啊?”小三子答道:“拿死者衣服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事,再者说我们之前又不怎么熟悉,没什么独处的机会,所以就没说。后来,渐渐熟悉了,又发现尹大哥并非一般人,所以才隐晦的提醒了你。”尹一凡调笑的说道:“你拿了死人的衣服,你就把怕晚上他变成鬼找你?”“世人都说有鬼神,可谁又曾真正见过。如果真的有,这世间又怎会有如此多的不公之事。尹大哥你难道也信这鬼神之说?”小三子有些惊讶的问道。尹一凡听后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信,他生长在二十一世纪,本是不信鬼神的,但是他又无法解释自己为何来到此地,所以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小三子。小三子接着说道:“尹大哥,见识广博,远超常人,自是不信了。今日我前来,是想问问尹大哥对此次契丹进犯的看法。”尹一凡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你对这战争还有兴趣?”小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闲来无事,就是问问。自前些日子契丹攻城后,城中百姓都在谈论此事,我也就是好奇而已。”尹一凡听出他是在在敷衍自己,也不以为意,说道:“契丹人败退怕是不远了,别的不说,单说神都中的那位‘圣神皇帝’,以她的脾性,又怎会容的下契丹人如此猖狂,不出几日恐怕又会有大军前来。”小三子听后,对尹一凡更是佩服了,说道:“尹大哥,真是神机妙算,我丐帮兄弟刚刚得到消息,朝廷已经派遣二十万大军,不出几日便会进入河北地界。只是不知是何人带兵,如果又来一个武攸宜,苏宏晖之流,怕是再多一倍的兵力也无济于事啊。”“放心吧,朝廷也是有能人的。我们一平头百姓,操这闲心干嘛。”尹一凡劝慰道。小三子刚想争辩几句,就见尹一凡‘嘘’了一声,小声说道:“有人来。”小三子见此,连忙抓起鸡腿,大啃起来,霎时间吃的是满嘴流油,又恢复成那种好占便宜的小人模样。尹一凡见此,摇头暗笑。

时间不大,就听“咣当”一声,张磊踹门而入,见小三子这般模样,也不说话,径直在小三子脑袋上拍打了一下,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又跑这里来蹭吃蹭喝了。”小三子“嘿嘿”一乐,也不气恼,搬着凳子,向后蹭了几步。尹一凡开口问道:“张大哥,你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吗?”张磊答道:“尹老帮主派人传来信了,说不回幽州了,让你九月初九之前赶到岳州与他汇合,说是要召开丐帮大会,让你务必赶到。”尹一凡又问道:“丐帮大会,让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是丐帮弟子。”张磊说道:“虽然你没有正是加入丐帮,但是你是尹老帮主的弟子,自然算是丐帮的人啊。过几天我就带着兄弟们启程了,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走就是。”说完冲着小三子说道:“你小子就知道吃,走,跟我去通知幽州城内其他弟子。”尹一凡将二人送走后,回到屋中暗想:“丐帮主要势力范围在河北一代,为什么要去岳州开什么丐帮大会,难道师父他老人家还有其他的打算不成?”尹一凡想了又想,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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