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峰,长峰……干什么呢?”
忽听身后一丝熟悉的尖细柔媚,打断了白极的思路。
这声音,着实让人听了难受,每每入耳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急忙转身向后望去。
长峰?对,差点又忘了,自己现在叫长峰,是监槛院的一名常仆。
“小的在呢!”
见来者正是监槛院的掌事大监,白极又将身子压弯了下去,捏细了嗓子拉长了声调模仿着他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在这干嘛呢。”说着,那掌事大监已经走到跟前了。
“奴才,奴才这不丢了一物件,正在找呢。”语落,白极还不忘做了个样子,低着头目光四处瞟荡,地面墙边杂草横生处,皆看了一遍,神情焦急万分,半点没露破绽。
心想,这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应该可以搪塞了过去。
哪料?
搪塞的如此凑巧。
简直严丝合缝,竟叫那掌事大监没查觉半点怪异。
只见他笑嘻嘻提着眉毛,眼角的褶子都缕成一条细线,慢悠悠从袖中取出一物,神神秘秘的望着白极,“长峰,你找的可是这个?”
白极伸手接了过来,一看,楞了神儿,这不是刚刚送给小师妹的樱花簪吗?这千辛万苦的送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一瞪眼,那故意驼了的背无意间挺的笔直,瞬间显得高大威猛了许多,叫那掌事大监猛然的看着他打量了许久。
这模样长的好也就算了,这身材也这般魁梧,怎么之前几天都没发现呢?
掌事大监对着白极笑意浓浓的上下一通扫描,而后默默在心里自嘲自己眼拙,竟是看惯了外面的风骚犹意,遗忘了自家门口的潋滟新绝。
可惜呀!
可惜!
接着掌事大监又连连叹气,想起当时招他进来时,他蓬头垢面的,还哭啼啼地诉说,家里头如何不幸,如何困难,这是没法了,才来到这里的。
洗尘那日,足足在净房哭了两个时辰呢。
真可怜!
掌事大监暗暗伤情了一番,自己也是打那时候过来的,那痛,至今感同身受。
但他不知,眼前的长峰,不是长峰,那真的长峰,早已逃之夭夭跑的没边了。
那长峰在净房哭足的两个时辰里,竟是上演了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只把那守在门外的掌事大监耍了一番。
那日,躲在净房里的白极,偷偷看那蓬头垢面的长峰净了身后,痛得嗷嗷直叫,哭的撕心裂肺,那手持净刀的常仆直捂着耳朵不敢松开,这一刀下去,这长峰叫的比杀猪都惨烈!
最后,掌刀的常仆耳膜都要穿孔了,实在受不了了,便找借口早早撤了。
任凭长峰一人躺在净房里的床榻上嚎哭,为他那失去的自尊哀悼!
见机会来了,白极才敢现身,他忽然出现,用刀架在长峰脖子上,将他从床榻上拎起来,挟持着不让他吭声。
那长峰自然是被吓傻了,身下的血肉模糊和着热乎乎的小泉淋淋流下来,两条腿叉开,合都合不上,站都站不稳了,况那全身绵延的痛加上惊吓过度,差点就晕过去了。
白极见他这怂样儿,便收了刀,架着他,说,你别怕,只要你听话,我就不杀你。
长峰一头大汗淋漓直连连点头答应,只要能保住命,怎么着都行。
于是白极对长峰说,现在你只管哭,我不说停,就不准停。
那长峰毫不客气,哇一声,像开了闸门的瀑布!应了景儿的直哭!
实实在在的发自内心的号啕大哭!
都不用催泪的!
割肉之痛加惊吓之恐,那是憋足了一个海洋啊,好不容易找到了口子,自然是一泄而出。
直到那长峰足足哭够了两个时辰,白极才觉得这戏演的够真实了。
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