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白面短须,丝绸长衫,手持折扇,见到于秀才,立刻前拱手打招呼道。
他身后还有几人,个个衣饰不俗,大多不超过三十岁,而且看去都像是知书达礼之人。
几人见到于秀才,也是脸各露异色,连番与他打着招呼。
“呵呵,还真是秀才公,不是说搬到涌谷县去了吗?”
“庭渊兄,许久不见,难得难得啊!”
“庭渊兄可也是来赴宴的?”
几个人七嘴八舌之下,别说王中,就连于秀才本人都弄得有些懵了。
一堆人在这大门口,彼此客套寒暄许久之后,王中总算才听明白,原来这群人都是于秀才昔日在归老先生门下进学时的同学,今日齐聚于此,全是受了一位名叫良翰的老同学的邀请,前来赴宴的。
而那所谓的良翰兄,也不是别人,正是归问香的夫君。
于秀才本来是来府城处理宅子,顺便带王中找商队加入的,心潮感怀之下,才来到了客然居,最后流连一下,没想到恰好撞到了这样的事情。
于秀才年少得名,后又放浪,虽说引得师长不快,旁人可惜,但与同学们的关系,表面看来还是不错的,一来他放浪之时,家底殷实,舍得撒钱,没人愿意跟钱过不去,二来,他大未必佳,也是给其他人让了路,众人没必要落井下石。
只不过他落魄之时,这些人有无救济帮衬,王中就不得而知了,但于秀才这样直爽的人没说,怕也都是些表面兄台了。
于秀才碰巧遇到旧日同窗酒宴,弄清楚情况之后,他倒是不卑不亢的将这巧合直接说破了,那几个人也不在意,尤以那个最先开口打招呼的白面短须之人,于秀才唤他正平兄,邀请更甚:“天定缘分,才有如此巧合啊,我想良翰兄也一定欢迎于世兄的,同去同去。”
其他几人也有跟着起哄,也有笑而不语的,倒让王中看了一副西洋戏。
于秀才却摆手拒绝,然后有些怒问道:“我这还有朋友要招待,就先不打扰了,等会若有空闲,倒是可以过来敬诸位一杯。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徐良翰摆宴,让问香师妹穿成这样抛头露面是作甚?”
几个同窗随他手指一看,边穿着客然居制服做婢女打扮的女子,不是昔日的小师妹问香又是谁?只不过此时的归问香已经满脸通红,脑袋都快低到了脖子里去。
众人一见,登时神色各异,刚才归问香躲在一旁不说话,大伙都还没发现这回事,若不是于秀才怒意质问,还真就当这是一个普通的客然居婢女了。
那正平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一面赶紧朝归问香拱手赔罪,一面无奈道:“这……良翰兄也真是……,不过是侯爷一句戏言,何至于此?”
他身后几人,大都讪讪,唯有一人却轻笑了一声:“良翰兄也是信人啊,见过嫂夫人。”
归问香愈发觉得难堪,几乎都快要哭出来。
于秀才顿时大怒,指着那人便喝道:“田季英,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