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这放屁!”
瑶光公主猛的上前,气得杏眉倒挂,凤眼怒睁,仿佛着火的眉眼,腾地冒起了一阵凌厉的火光,直直的迎上了胡蝶那被天火结界给包裹着的冷寂而寒凉的面容。
“一条疯狗!少拿我爹来当挡箭牌!宁王爷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样的小人给白白的玷污了!”
“公主涉世未深,不懂得人心叵测,更不会分辨是非,胡蝶这个做姐姐的,今夜就让你好好看看,谁才是一片忠心为王爷,谁才是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
言毕,胡蝶又颇有几分忧郁而伤感的冷笑了起来,那样子,几许不忍,几许悲恸,又几许怅惘。
“月凛,你说呢?”
她幽幽的声音飘落过黯沉的天地,连那轮残月都瑟瑟的一如她冷漠的眼眸,寒光闪耀,凄绝无望。
“胡蝶,你当真是疯了!”
月凛咬着苍白的嘴唇,浑身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眼见着多少无辜的人,在天火的炙烤下,魂飞魄散,烟消云灭。他想救,却救不了;他想帮,亦帮不完。
刚刚长青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还深深的刺进了心底,十六年来,他们虽然见面不多,可她却一直将他当成主子,信任他,跟随他。而他,亦早已将她当成了亲人、朋友,同甘苦,共患难。
在蓝炎宁的眼皮子底下,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虽然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以这样神魂俱灭的方式凄然收场,却亦是他完全不敢接受的惘然与悲凉。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长青是无咎的一枚棋子,布好了,引着他往里跳。所以他一直不动声色,跟着这棋局往下走。
他以为他能救下她。
他甚至以为自己已将这盘棋局看得通透,猜得明白。
可他却依然忘了,自己这半辈子,亦不过是一枚棋子,被蓝炎宁牢牢的掌控于股掌中,更是早已被他看得通透淋漓。自己再挣扎,再反抗,亦逃不过这巨大的棋盘。
一颗棋子的命运,怎么走,都走不出这黑白分明的棋盘,走不出下棋之人的精心布局。
方寸之间,非生即死!
他轻轻的闭上了双眼,叹惋了一声,却终是敛眉凝神,直直的迎上了胡蝶那凌厉的眼眸。
“胡蝶姑娘既然不愿给月凛和云梦泽留下活路,想代宁王爷除去月凛,那就各凭本事,看宁王爷这鱼符内的天火,到底能护得了你多久!”
此刻的他,倒是终于想明白了,再怎么隐忍,终不免兵戎相见。既然大家都作出了抉择,那就报仇的报仇,泄愤的泄愤,救人的救人!
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好!好!好!”
胡蝶连说了三个“好”,却终是仰天长叹,凄绝冷艳。
“这是你自己的抉择,就怨不得我了!”
她笑一阵,叹一阵,又莫名的哭一阵。却终是一双美目流转过他的身上,仿佛要将他生生的嵌进心底,摄入灵魂。便是那深情里溢流过满心的悲痛,绝望里飘飞过满眼的忧伤。
这是她曾爱了八年的男人。
为了他,她不惜与蓝炎宁作交易,赌上了自己的青春,拼上了自己一切,可他,却从未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感念与牵挂,甚至连别样的情愫都没有。
八年。
有哪个女子能拼上自己八年的时光,只为了一个男人,一个从未真正看过她一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