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部地区的第一高山,泰山有两段索道能够从山脚下一直做到南天门,只不过这时的陆仁轩还没摆脱屌丝心态,自然不愿意掏将近二百块钱去买索道票。
登山自然也有登山的乐趣,至少能看到众多同行的游客和不重样的风景。
陆仁轩最惊奇的是,在登山队伍中,有些年过六旬老者或者不足十岁的孩子,从他身边匆匆而过,让他一阵羡慕。
足足三个小时后,陆仁轩成功穿越十八盘,登上了南天门。灰暗的南天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商家已经开始叫卖,将热气腾腾的早点卖给同样熙熙攘攘的游人。
陆仁轩腿肚子的抖动带动了嘴巴不争气,一口气吃掉一斤多油条,又喝了两碗豆腐脑,同样兜里的红色***也交给了商贩。
当他登上观日峰时,两腿已经像灌了铅一样,都快要挪不动了,和那些穿着军大衣瑟瑟发抖的人不同,他像个落汤鸡一样被汗水泡得浑身湿透,并且明显感受到别人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这时如果有人打劫,那劫匪绝对能赚大发,因为如果不算内裤的话,起码有外套、裤子、袜子、鞋等全身行头和一部山寨手机供劫匪挑选。当然,还有一件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的出租大衣。
峰顶上已经有影影绰绰人在走动了,想必是和他一样都是来看日出的。毕竟这地方虽然高,却不适合自杀,相信他们里面没有大费周折前来自尽的人,以他的经验,但凡有了登上泰山的勇气,肯定就有活下去的勇气。
人群都集中在东面等待日出,陆仁轩虽然也是来看日出的,但他并不喜欢凑热闹,于是便在一处无人的草丛中找了块石头坐下。
人这一坐下去,想躺下的念头就立马从骨头缝中渗透出来。意志不坚定的人,向来能找到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陆仁轩的理由是:此时天色尚早,周围又是漆黑一片,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休息一下也是正常的。于是他便顺从念头,也不顾草上的露水,躺了下去。
坐着没有躺着舒服,这真是一条颠扑不灭的真理。陆仁轩这一躺,什么酸痛、乏力全都不翼而飞,心想:怪不得封建社会的帝王们生前住寝宫,时候住寝陵呢,因为的确舒服呀。虽然把棺材露出半个来竖着埋,既节约土地又能省下墓碑,但帝王们毕竟没有生活在我们现在这个节约型的和谐社会,他们生前过着奢华糜烂的生活,死后要真是不让他们躺下,怕是会爬出来找麻烦的。
陆仁轩躺了一会儿,疲劳缓解,各种感官开始发挥最大功能,首先是触觉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他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顶在他背后,让他觉得格外不舒服。
陆仁轩坐起来,发挥视觉和触觉的最大能力去寻找,结果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他也没有仔细看,随手甩到一边,然后再次躺下,这一次才真正舒服了。
陆仁轩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天逐渐变白,星辰隐退,于是便坐了起来等待日出东方。
但他的眼角余光却注意到在左侧有一个东西在发光。
起先他以为是萤火虫,但考虑到萤火虫也不愿意飞这么高,后来臆断为鬼火,但基于同样的考虑先人谁都不愿意埋这么高,于是便走过去把那东西捡起来,借着晨光仔细看。
这是一个八角体的木盒子,看材质应该是的枣木,不超过30年的东西,绝对称不上文物,否则哪能躺下就能捡到古董的道理,这又不是写小说,哪来的这么巧合的事。
盒子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和叫不上名字的上古神兽。这个枣木盒子已经裂开,光正是从里面发出的。
陆仁轩突然想起来了,这就是他刚才扔掉的东西。
这个大小和墨水瓶差不多的盒子做工相当精制,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手工品,上面雕满了面目狰狞的兽类形象,仿佛里面锁住的是不祥之物。方寸大小的盒子,居然也镶嵌着铜边,还安装了暗锁,刚才的一摔,这锁也寿终正寝——不,是死于非命——失去了作用。
陆仁轩小心地将盒子打开,里面是羊皮做的内壁,内壁中放着一颗和冬枣差不多大的圆珠。这个圆珠晶莹剔透,在黑暗中发出碧绿的光芒。
该不是夜明珠吧?陆仁轩暗想,觉得这种可能性比中五百万彩票还小,凑近了看,便发现珠子上面有细微的笔画,似乎上面有字。
陆仁轩扶了扶眼镜,借着灰暗的光,集中眼力,艰难地辨认出那是一行字:“一湖一塔半秋半日”。
这是什么意思?湖、塔好说,秋、日是神马?
想破他的脑袋也想不出,这反倒吊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过,目前他要紧的是看日出,还没有心思去研究它,便将圆珠放进兜里,准备看完日出,回去后再说。
到了泰山,不上观日峰看日出,那和没去没什么区别,而费了半天劲爬上去却忘了看日出,那还不如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