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里可是我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叔婆放下手里的火剪，回过头来吃惊地看着老头，“你不是说有你在，什么都不怕的吗？”

“可是这次不同了，暴风雨的前夕，一切都是未知数。

老婆子，我说的是你搬到儿子家去，我不能让你跟了我一辈子，最终却落得个不能善终。”这几句话的语调，虽然波澜不惊，可落在叔婆的耳中，却比电闪雷鸣时，的惊雷声更加刺耳。

“老头子，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叔婆起身站了起来，微驼着背，站在叔公面前，灯光下，她的眼光比往日闪亮。

“老婆子，你也知道我不是人类，当日我被一群渔民逮着，是你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下了我。一开始，我感念你的恩情，留在岸上，只是为了报恩。可是后来，我被你的善良和美丽打动，也就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你不能生育，我们就养个儿子，儿子虽是捡来的，但我们对他视如己出，把他培养成才，这几年，儿子要求我们跟着他去城市，可我们一直舍不得离开这里。

该有的幸福我都有了，这一辈子能遇到你，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真想就这样，一直陪你过完这平平淡淡，非常幸福的日子。

可如今，我的族人，和我的至亲，即将遭受一场极大的挑战，我本不想参与，

可我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你虽然是我这一辈子最在乎的人，但是，我有我的使命，我不能……”话说到这里，叔公不由哽咽。

他抬起一只脚，搁在炭盆边，弯腰将旱烟袋，朝着脚边磕了磕，一摞烟灰掉进炭盆，融为一体。

烟雾散开，跳动的火苗映着他满是皱纹的脸，一双老眼清澈而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