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厚重帷幕挡住了所有窗户的豪华宅邸唯有在夜晚才会拉开幕布,让轻盈的月光穿透玻璃照进屋内。
循着一道斜射丨进走廊的月光,anger磷叶石aler从中走出。依靠在月光中来回穿行的能力宝石人从沙漠回到了开罗。漆黑的鞋跟下落至地面,在幽暗的走廊中发出颇为清脆的响声。
破碎后又匆匆重组的身躯外形轮廓显得有些微妙的扭曲。他伸手扶着自己歪斜的头颅将魔力作为胶水小心黏合着自己破碎的身躯。
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完成这一礼节性的动作后磷叶石aler便径直推门而入。那模样看起来似乎完全不在意屋内之人是否会应答,一时之间颇让人搞不懂他究竟有没有把身为aser的迪奥布兰度放在眼里,亦或是单纯作为宝石人而懒得理会人类社会的繁文缛节。
好在屋里的人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因此对于anger磷叶石aler近乎无礼的长驱直入,无论是迪奥亦或是其他人都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
毕竟他们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拥有名为亚空瘴气这一替身的瓦尼拉艾斯眯起眼睛对anger磷叶石aler的到来露出极为不屑的情绪。“真丢脸啊被子弹击中就碎了一地。到头来连那个变成小鬼头的人类御主都没杀死真是辱没了迪奥大人之名的没用从者。”
犹如精雕细琢的人偶一样,即便面对瓦尼拉这种随时愿意为迪奥献出生命的狂信者,磷叶石aler的面部依然犹如南极至寒之地的冰雪般冷漠。
“如果erserker少校没有突然挑衅对方的话我也没必要挨子弹。况且最初拦住我的那个从者,可是曾一度击败了aser的男人。如果瓦尼拉你觉得你比我强那就请你去杀死aser视作心腹大患的uler乔纳森乔斯达吧。”
平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的表情。
以及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
似人而又非人的anger磷叶石aler构成他身躯组成部分的宝石与黄金却令他在这间只有月光洒落的室内仿佛散发出光芒一般的闪耀而美丽。
令人不快。
瓦尼拉皱着眉可他刚要开口垂落着厚重窗帘的落地窗前,某个男人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无聊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尽管高大的身形隐藏在阴影之中,可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势却宛若刀剑般伤人。而当这个男人开口的瞬间,anger磷叶石aler便宛若被钉在原地的蝴蝶标本,浑身上下连一丁点多余的魔力都被压迫得无法调动。
“你的任务是暗丨杀迦勒底的人类御主,既然是暗丨杀,这个任务在你被对方从者发现的瞬间就已经宣告了失败。”
纤长而锋利的刀刃犹如加热后切开黄油的餐刀,轻而易举穿透了宝石人的胸口,将那块曾被小孩子御主塞回去的呈现出澄澈青绿色的磷叶石碎片,从anger磷叶石aler的胸膛里取出。
“虽然只有一点,但你被迦勒底的人类御主污染了。”
“所以,要把你被污染了的部分剔除掉。”
磷叶石aler低下头,活跃在宝石人体内的微小生物们似乎正听命于那个男人从刀尖传来的魔力,从磷叶石本就破碎不堪的身躯中搜刮起关于藤丸立香的记忆。
磷叶石碎块被握住的温度,看向自己的柔和眼神,充满同情的视线……这些记忆被全部塞进那块“被选中”的磷叶石碎块中,任由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将那块宝石切割取走。
宝石人的记忆,全部都是被储存在构成身体组成部分的宝石之中的。
如果缺损了的话,被储存在那部分宝石里的记忆,也会随之缺损,乃至消失。
“……”
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东西。
胸腔突兀多了块凹陷的anger磷叶石aler抬起头,古井无波的脸孔上除了碎开的裂纹,便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还有别的工作吗?”
望着对方犹如无机物打造的人偶外表,剔除了磷叶石被“污染”的部分碎块的那个男人,笑了。
“啊啊,有的。因为可以自由在白天与夜晚活动的个体比较少,所以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家伙。”
他挥了挥手,一个面容猥琐且又穿着没品味紫色上衣的男人,向前走了两步,进入磷叶石aler的视线之中。
而这个预定要被磷叶石aler保护的男人,正是利用自己替身赛特神让波鲁那雷夫与藤丸立香都变成小孩子的替身使者阿雷西。
小孩子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之前还能在沙发上蹦蹦跳跳搅得人头痛不已,但累了的话却又能一下子就睡着。
年幼的波鲁那雷夫困得东倒西歪,或许是因为变成小孩的缘故,就连和他最不对盘的伊奇都只是憋闷着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玩偶。既没有咬他头发,也没在他脸上放屁,任由年幼波鲁那雷夫抱住他睡大觉。而年幼的藤丸立香早就抱着怀里比玩偶还乖巧的芙芙连续打哈欠,靠着ier克劳德的摩托车就那么睡着了。
两方临时决定同行的人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默契的把两个小孩子与各自的宠物?抱起来,进入克劳德与萨菲罗斯他们的据点里简单休整。
“接下来怎么办?”
出乎意料的是,克劳德他们这边最先开口的人,是aber锖兔。
大约是因为现在非战时的缘故,穿着三色羽织的少年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比玛修还要小的面容。那双银色的眼瞳格外温柔,就连话语都宛若流水般亲和。
“……先听听看,他们的说法吧。”
不善言辞的ier克劳德垂下眼眸。而他身旁的少年模样的aber萨菲罗斯,正翻着绷带给他包扎方才为了保护两个小孩子而被刺穿的手臂。
“我和克劳德姑且不论,但锖兔你和继国缘一的话,应该会选择加入迦勒底那边吧。”
对于saber萨菲罗斯的判断,aber锖兔则是很大方的点点头,说:“是这样的。无论是我还是继国先生,都比较习惯这种类似鬼杀队和主公的相处模式。而且主公……啊,或许应该叫御主?据说变成这幅小孩子的模样之前,也只是个十七、八的少年。”
说着,他们的视线不由自主投向沙发上两个占据了中心位置,怀里都抱着小动物睡觉的两个小男孩身上。
“更何况,看到那副样子。很难不让人帮助他们啊。”aber锖兔补充道。
ier克劳德:“……”
总觉得比起阻止战争亦或是拯救世界,这帮人更像是带孩子的幼教和保姆。
虽然迦勒底唯一的人类御主因为变成小孩子的关系而彻底指望不上了,但……似乎藤丸立香本人也没怎么管过事?因此余下的从者们加上远程通讯的迦勒底所长奥尔加玛丽、达芬奇还有罗曼医生,一帮人堂而皇之开了个不带御主的简单会议。
“嘛,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既是迦勒底一方的从者,同时又是承太郎和乔瑟夫的先祖,身为uler这一职介的乔纳森乔斯达理所当然成为了沟通的主要桥梁。
“为了让御主和波鲁那雷夫恢复原样,为了挽救贺莉乔斯达的生命,同时也为了阻止迪奥的野心,破坏少校的战争计划……我们没有选择,必须团结起来,一起前往开罗去面对我们的敌人进行战斗。”
尽管各自的出发点都不太一样,但就现阶段目标来说,没有利害关系又同时都打算前往开罗的人们,彻底定下了同盟的约定。
“话虽这么说,但把御主排除在外是不是有点不太好?”ier克劳德伸手戳了戳沙发上那个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年幼孩童的脸颊。说:“等他恢复之后,确定不会生气吗?”
玛修摇摇头,明亮的眼睛在看见年幼立香睡得天昏地暗也不忘记搂着芙芙的睡姿后,显得越发温柔。
“没关系,哥哥以前也不怎么会处理这些事。而且迦勒底的大家也都很习惯帮助哥哥,说不定他恢复后,身旁有这么多可靠的从者们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反而会觉得会很安心。”
“……他就不会觉得自己被架空吗?”在神罗里习惯当队长的aber萨菲罗斯大约是没忍住,小小的在旁边吐槽了一下。
“可能对哥哥来说,被架空反而是好事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玛修先前还十分明亮的眼神,变得有些忧愁起来。
“哥哥他本来……不该是承担这么多责任的。只是因为事发突然又紧急的缘故,才会让他成为迦勒底的唯一一个御主人选。虽然哥哥总是表面上显得无所谓,还会经常拉着大家聊天打游戏。但我知道的,哥哥他其实压力也很大,只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所以才不会表现出来。”
“不管什么时候,哥哥总能苦中作乐,甚至还常常反过来安慰我。对哥哥来说,身边能够依靠的人越多,他反而才会过得越开心。”
“力量也好,权利也好,那些都不是哥哥想要的。对他来说,能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肆无忌惮打游戏,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但即便如此,不管是前往充满危险的森林,直面恐怖的敌人,还是来到炎热的沙漠,哥哥虽然总会叫苦,却从来都没说过要放弃的话。”
她伸出手,抚摸着呼呼大睡的年幼立香的脸颊。那动作轻柔又安宁,甚至还有几分母性的包容与宠溺。
“御主做不到的事情,就由从者补足。如果什么事情都要御主自己亲身上阵,那身为从者的自己不就太没用了吗?而且,拯救世界阻止人理烧却的使命实在太沉重,在此之外,无论是我还是迦勒底的其他人,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让自己多辛苦一点,就能让御主多轻松一点。”
这正是迦勒底上下所有工作人员与从者们达成的共识。
而这也是克劳德与萨菲罗斯从未见过的组织模式。
“你们迦勒底的人都这么奇怪么?”aber萨菲罗斯毫不留情的吐槽道。“这样一来,不就显得最重要的御主是最没用的那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