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昌家里开了个商店,还开了个小麻将馆。山沟里文化生活贫乏,打麻将成了人们的乐趣。山里人穷,赌码也不大,所以乡里、村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顺昌给打麻将的人免费提供茶水,从每个人那里抽点赌码。有时入手不够,王顺昌也会上阵。
这天,他和楞娃等几个人在打麻将,快嘴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快嘴:“你们听说了吗?”
王顺昌:“听说啥?”
快嘴:“鹏飞是死活不肯干村长,支书和乡长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了!”
王顺昌:“人家在城里事头儿恁美,真要是回来了,那不是一百个傻瓜来磕头——成了大傻瓜了吗!”
愣娃:“顺昌叔,这次选村长,你肯定是王八放到罐子里——没跑!”
另一个打麻将的人说:“这么说,顺昌叔就是那王八了?”
说得众人笑了起来。王顺昌瞪瞪楞娃:“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
楞娃自己也笑了:“用词不当!用词不当!”
秦鹏飞答应王君正考虑考虑,三天过去了,王君正没有再来找他,村里也没有人来找。鹏飞想,事情总算过去了,挺好的。谁知道,第五天的时候,鹏飞和淑琴正在办公,德望、马文奎和一伙老头、老太太闯了进来。他们自带铺盖行李,进屋啥也不说,把铺盖往沙发、地下一铺,坐了下去。
鹏飞觉得不对劲儿,忙说:“老人家,老人家,你们这是干啥哩?”
德望:“我们也来城里享受享受这幸福生活!”
鹏飞看德望脸色阴沉,只好问马文奎:“文奎哥,你们这是?······”
马文奎:“他们听说你在城里过的不错,说也要跟着占占光,非让我领他们来不可。我只好领来了。”
鹏飞:“来这里住几天,玩几天,吃喝花销我都包了!你们咋还带着铺盖,淑琴,你去给安排个舒适的地方住吧!”
淑琴:“行行行,大家把铺盖收拾起来吧!”
德望:“就是皇宫我们也不去住,就住到这儿!”
众人:“对,就住到这儿!”
鹏飞:“我这是办公的地方啊!”
德望:“管你办公不办公,惹我恼了,我让你这酒店也开不成!”
淑琴:“老人家,鹏飞是不是有啥地方对不住你们啦?”
德望:“对不住我们的地方多了!你在城里过上了小康生活,咋不想想村里人呢,大家选你当村长,为啥?不就是图你有能奈,有本事带大家也过上好日子吗?可你就是不答应,你能对得住生你养你的玫瑰谷吗?你能对得住一心盼你回去的乡亲们吗?你这酒店叫啥?叫玫瑰谷,咱们村也是玫瑰谷,不能光管这小玫瑰谷,得想想咱那大玫瑰谷!”
众人:“就是哩!就是哩!”
马文奎:“鹏飞,德望爷为了写好你这张选票,在家练习写你的名字,把手腕都练肿了。”
马文奎说着拉起德望的手腕让鹏飞看,果然是德望的手腕肿起个疙瘩。
鹏飞和淑琴对视一眼,一时无语。
德望:“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在这儿安营扎寨了。啥时你答应,我们才走。”
鹏飞:“这,这······”
德望:“鹏飞,难道让我们跪下求你,你才肯答应啊!来来来,咱们都给鹏飞跪下!”
众人站起来就要给鹏飞下跪,鹏飞心情激动,眼含着热泪,“扑通”一下,自己跪在了地上,说:“各位长辈,你们就别折煞我了,我答应回村参加竞选!”
德望:“真的?”
鹏飞:“真的!”
德望:“君子一言?”
鹏飞:“快马一鞭!”
德望:“来,咱们击掌为誓!”
鹏飞与德望击掌,众人欢呼起来。
鹏飞对马文奎说道:“文奎哥,我明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