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证明土地已经分配给农奴的卷宗,罗艺猜想了一个答案。
华夏古代逃避赋役最典型的手段是飞洒诡寄。
诡寄是将自己的土地归在拥有优免特权者的名下。
戴森球世界封建采邑制特色浓厚,所以这招不好使采邑固然有优免特权,却是封君封给封臣的。封臣从其他途径获得土地,并不能拥有优免特权。
而飞洒则是将土地挂名在贫弱民户名下,自己获得土地收益,贫弱民户却承担相应土地的赋役。
这次是整个王国绝大多数贵族狼狈为奸上下其手,也许不是简单的飞洒问题,而是阴阳合同。
所谓阴阳合同,就是有两份卷宗。一份是土地归属于农奴的地契,而且土地赋役也依据这份卷宗。但另一份则是真实卷宗,土地归属于贵族家庭。
罗艺没说阴阳合同的可能,而是简单给汪蔚讲诉了一下飞洒的知识。
汪蔚很惊讶。
“贫弱平民还需要为不属于自己的土地承担赋役?”
罗艺无声地叹了口气。
“华夏古代就存在这种现象,原因在于贫弱民户懦弱和无知。”
“懦弱,所以官差粮长说缴纳多少,他们就咬牙承担多少,再怎么沉重他们也不敢反抗质疑。”
“无知,是指他们根本不知道正常情况应该缴纳多少赋税,不知道自己承担了额外的土地赋税。”
汪蔚弱弱地“哦”了一声,又问:“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证证明,他们确实分到了土地?”
罗艺继续叹气。
“巡回法庭连过江龙都称不上。巡回法庭没有侦查的权力。所以他们看到的,都只是伊扬王国统治阶层希望他们看到的。”
“奴仆的地位也不是完全相同的。在贵族家庭服侍贵族的仆人,和田间劳作的农奴,之间也存在着不可逾越的歧视链。”
“那些人证肤色较浅,一看就不是长期在田间劳作的农奴。如果法官愿意检查一下他们的手掌,相信在他们的手上找不到做农活形成的厚茧。”
“简单点说,就是那些人证并非农奴,而是贵族家庭的仆人。”
罗艺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补充:“……也许其中一部分是市民。反正他们应该不是田间劳作的农奴。”
汪蔚不高兴地敲罗艺的头,嘟哝道:“我肯定是视力退步了……你都能看清那些人证的肤色深浅,可是我完全看不清楚。”
女人的思维太具跳跃性了。正聊着案子的事情,汪蔚却一下子去关心她的视力问题去了。
吐槽归吐槽,罗艺还是安慰汪蔚。
“你体内有医疗纳米机器人,而医疗纳米机器人会修补你身体的一切损伤。”
罗艺用保证的语气说道:“所以你根本不会近视!”
汪蔚高兴之余,又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