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无聊,晚饭后,魏小鱼来到后院,马厩的一侧是铁器坊,跟随母亲嫁过来的老奴陈伯住在这里。
陈伯为人风趣,早年跟随聂厚德混迹长安,见多识广,与魏小鱼最是谈得来。
魏小鱼没事的时候喜欢在里面敲敲打打做些奇奇怪怪的实验,陈伯也是很乐意出出主意,搭一把手。
经过地宫历险,魏小鱼活得就更加小心了。
虽然普善大师开始倾囊相授,将先天罡气的功法全部传了给他,融会贯通还是需要假以时日的,可在魏小鱼心中现在总有一种危机感挥之不去。
前世被自己最好的兄弟算计,恩仇相抵,也无需介怀了。而上次在街头的一场厮杀,造成两死一伤也就那样不了了之,十分清楚地说明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若不想被欺负那就一定要变得更加强大。
父亲是将军,师父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百密总会一疏,世间总有灯下黑,万一他们顾全不了自己怎么办?魏小鱼觉得自己总该做些准备,应付那种生死关头时的危机。
冷归南绝不是善类,他不会就那样善罢甘休的,最近几年听说游历北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回来报仇了。
未雨绸缪并不是胆小怕事,因为不管怎样,生命都来之不易,真的应该好好珍惜,好好善待自己。
而就目前所能利用的东西看,大周虽然已有了火药,不过更多的是普通的黑火药,威力实在是一般,用来做烟花绰绰有余,若用来爆破实在是太弱了。
若为了效果而去囤积太多的黑火药,风险就会难以控制,军中对枪炮虽有研发,可是工艺太落后了,造不出那种承受高温高压的金属。
虽然偶尔也会有人使用霹雳弹和风火雷这样的暗器,可这类笨拙的铁疙瘩携带起来实在有些不方便,最好配一件贴身的防备,当然手枪是最好的。
魏小鱼读书不多,对机械停留在会用的水平,不过小时候用自行车链条做过简易手枪的经历对他还是有些启发的。子弹是无法实现的难题,只能用民间散弹枪的原理,最好能够控制一下大小,能够放进背囊。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铁器坊中的声音在夜色里传出去很远,魏小鱼汗流浃背,只穿着一件粗布汗衫跟着陈伯,你一锤我一锤地敲击着生铁块。
房门敞开着,外面的月亮很大,一只雕鸮忽然叫了起来,声音勾魂摄魄,实在难听得紧。
“哪里能寻些锰钢就好了!”魏小鱼擦一把小脸,说道。
据说陈伯曾是长安羽林军军械坊的一个小头领,人老经验多,正史野趣也都多有涉猎,听魏小鱼提到锰钢,让他想起一些事。
“以前,许多铸剑高手都会以人血作为剑引得到百年不朽的宝剑,听说经历千年的压迫也能保持剑身平直,不过这实在有些残忍,所以用陨铁作为材料更加务实,你说的锰钢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弹性十足的玄铁我还是见过的。”
魏小鱼抬头看他一眼,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正从黑暗中伸来,横在陈伯脖颈前,他睁大了眼睛,手中的锤子差点掉在地上,害的陈伯一锤也砸偏了,金光一闪,火花溅得到处都是。
等陈伯看到魏小鱼神情异样,也看到了那把剑,他的身子立即僵硬起来,嘴巴哆哆嗦嗦不知是想继续说没有说完的话还是要想身后的人讨饶。
“你们不用怕,我只想知道魏小鱼住在哪里。”宝剑的主人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身黑衣劲服,黑纱蒙脸,只露出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