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座以自由和狂野闻名的城镇,新奥尔良足有十几片红灯区。
酒馆、妓院、赌场,一切能够放大人类**的店铺在这里都应有尽有,无数的人以此为生,无数的人借此享乐。
人们常以为这里就是新奥尔良的地下世界,唯有真正逍遥法外的人才知道,真正的地下世界从来不会浮于表面。
查尔斯街。
这里或许是这座城镇最循规蹈矩的地方。
没有赌场,没有妓院,街巷上见不到游荡着的烂醉的酒鬼,阴影之下也没有鬼祟的掮客。
街两旁只有连排的正规店铺,成衣、杂货、餐饮、装饰
看着那一面面窗明几净的落地玻璃,寻常人绝难想到,新奥尔良地下世界的核心,老酒馆会深藏在地下。
秩序与混沌,如此之近。
晚上八点,卡特琳娜推开老酒馆的大门。
她如往常般穿着飒爽利落的男装。
宽松的白衬衫遮掩住窈窕的身段,下摆在腰的位置打上结,收束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下身是卡其色紧身的马裤,包裏住那双大长腿,勾勒出笔直浑圆的勾人曲线。
马裤与腰当中松垮垮地吊着腰带,左剑右枪,干练而张扬。
一双深褐色的高筒皮靴踩在脚下,咯噔,咯噔,伴随着门铃的轻摇,一路漫行到吧台面前。
“巴赫,一杯朗姆酒,谢谢。”
乍听到她的声音,独眼的巴赫诧异地抬起头:“见鬼红发!你居然还活着?”
“撒旦似乎畏惧我去地狱传播福音。如你所见,以我的船和全船七十三人的性命作为代价,我侥幸活了下来。”
“那黑曼巴”
“复仇已经结束了。”卡特琳娜的声音低下来,“无论去往天堂还是地狱,他们至少能得到安息。”
巴赫的独眼闪了一下,飞快从柜子里捞出一个玻璃杯,加满冰,注上酒,嘭一声砸在卡特琳娜面前。
“你专用的酒杯,红发。”
“包打听巴赫真是什么都不能让你知道。”
卡特琳娜开始叙述自己的历险。
“我被艾米菲拉德偷袭,船沉在巴巴多斯东边的外海。全船都死了,只有我活下来,逃到了巴希巴。”
“在巴希巴,我遇到一位英格兰的贵族少爷,他姓德雷克。”
“德雷克?”巴赫的声音激动得微微发颤。
“确实是那个德雷克。”卡特琳娜笑了一声,“只可惜,他是英格兰人。”
“我用假名骗过他,登上了他的船,又用他的船作饵,在布里奇顿西边击沉了毒蛇号和獠牙号。响尾号逃走了,剩下的水手包括艾米菲拉德在内,都被放逐到附近的礁石上,不可能再活下来。”
“为船员们报完仇,我在金士顿下船,辗转去到西班牙港,在那里加入了走私船寒鸦号,还成了那里的大副,现在也是。”
“你加入了走私船?不做海盗了?”
“不做了,我有些厌倦了。”
巴赫长叹了一口气:“加勒比的红玫瑰抛弃了海盗法典,这会是个重磅消息。红发,明人不说暗话,海盗王的信物现在在谁手上?德雷克,你的新船长,还是生死不知的艾米菲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