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摇了摇头，看着手上这枝花。

罢了，插在花瓶里也不错。

这才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连霜出去后，顾晗坐到了椅子上，顾怜的神情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方才面对连霜的责问，顾怜咬着下唇，面上是紧张和无措，连那眸子里都是对连霜的惧怕，可转过身来，那还有一丝惧怕，面上是灿烂的笑容，调皮地眨了下眼睛，这才出了房门。

当年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小姑娘，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第一次见面，是在六岁。

自小，连霜就和她说：“记住，顾家，是你最大的仇家，顾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仇人。”她至今还忘不了，她说这句话时狰狞的表情。

她自小痛觉敏感，又爱玩爱闹，免不得磕着碰着，连霜带她去了个地方，让她选一个玩伴，陪着自己，保护自己。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连霜自己一手建立的杀手组织，历经十余年，爪牙早已遍布天下。也是那一天，她遇到了那个小姑娘。

那天她进了大门，看见一个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站成一排一排的，身上是单调的黑色，每个人眼里都是麻木的，在听了她的来意后，那些人几乎同时，眼睛里有了一种狂热，这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安静的站在那，低着头，脚趾一翘一翘的，手背在后面，不言不语。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向那个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那个小女孩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没有名字，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名字。”那女孩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那种恨不得以身替之的眼神，答道。

“唔，那，我叫你怜儿可以吗？”

“好啊！”那女孩高兴得几乎跳起来，这是唯一一个，一个离开地狱的孩子。

后来，她问过顾怜，当时为什么不抬头看她，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样去争取，当时低着头在想什么。

顾怜答：“不论是修为实力还是用毒制药我都不是上等的，顶多是中等偏上，而且姐姐要挑的是保护你的人，肯定是男孩子被选中的几率大喽，综上所述，我想被姐姐带走，几乎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就不去争喽，至于在想什么......大概是在想中午吃什么吧。”她笑着，逻辑清楚。

“什么呀，怜儿明明是最棒的，而且，你要记住，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呀，万一成功了呢。”小小的顾晗用食指点了一下顾怜的额头。

顾晗是唯一一个，唯一一个对顾怜说，要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人，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顾怜才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这个姐姐吧。

“叩叩叩”

“进来。”顾晗回了神。

“小姐，这些花，要留着吗？”那丫鬟提着花篮。

“......”脑海里又闪过那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