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奇怪之事却出现了,那貂鼠尸骸竟然无法纳入须弥带中。
须弥带与壶中境相若,内中并不能容纳活物,譬如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壶中境唯一比之须弥带玄妙之处便在于主人能够入内,但其他亦是相同。
金睛身为机关兽,本身乃是死物,所以能够出入,换做其他则是不然。
可偏偏现在貂鼠尸骸无法纳入,这便有些奇了。
观澜想了想,最终认为这也是貂鼠身具的重要价值之一,也不多说,干脆装入了个包袱中,仍与随扈背负。
一行人继续东行。
等到离开秦岭,已是旬日之后,出现在六丑等人面前是复归一望无垠的平原,此处已属关中境地,又有名秦川,按照大周当日分封属地论,这便是秦候的食邑。
只是六丑等人并不知道的是,这里也是黄沉渊与竹墨先生所选的战场。
平原被分为了无数的食邑,各归秦候子嗣后裔,这当中并无多少城池,唯有的只是农庄,而其中最著名的便是云栈山庄,此处建于福陵山半腰,规模人口甚至超过了许多小城,只是因为封邑缘故,并无城墙,只是依傍山势修建了些栅栏木楼,能够勉强抵御从秦岭下山的妖兽,如此便可。
再朝东去百余里,便是西境大城西邑。
六丑等人的目标,自然是直接归于西邑,将那次将的信函转呈天山遁,等候命令,但既要经过此山庄,也不妨歇息稍驻,洗刷风尘。
两人未曾想到的是,距离山庄尚远,便遇到了游弋的士卒,见众人持兵荷甲,立刻上来盘查询问,道:“汝等何人,可有验、传?”
这种事情自有观澜操持,六丑勿须费心,当时便见他手下随扈迎了上去,亮出天山遁令牌,问询缘故,士卒什长立刻道:
“将军有令,云栈山庄五十里诸地之人,但有,尽数前往山庄报道,等候命令。”
那随扈那听到过如此蛮横的命令,当即便沉下了脸,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我等可是天山遁,绝非你们诸地驻军,你上官可管不到我们!”
那什长显然并不知晓天山遁情形,脸色一沉便要发作,但一名老兵立刻凑了上来,附耳细说,顿时便见得其脸上有些变色,然后与众人交谈时语气也和善了许多,道:
“诸位,天山遁乃是四卫,本不属我等将军管辖,但事有权宜,天山遁也与我将军发出了令函,让诸位天山遁的大人同样暂归将军节制,并且已经有了正将大人坐镇,协同配合。”
“什么?”
听闻此处有天山遁军令,又有正将坐镇,随扈不敢托大,立刻便将此事禀告观澜,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从此等阵仗来看,却有大事发生。
对于六丑等人来说,前往西邑本就是缴纳信函,并无其他,既然如此也不多说,跟着便随士卒朝云栈山庄而去,一路上所见诸多斥候游弋,虽是零星散乱,却将整个秦岭山缘遍布,毫无遗漏。
等到临近山庄,便见到了个巨大的军营,六丑虽然不知,但观澜却看出了端倪,直接对他道:“六丑兄,怕是场大仗要打。”
“为何如此说?”
“我大周十六军,每军十师,共计五万余人,此番军营便是个五万人的营盘,而且上挑鹰旗,若无意外,便是我大周上四军之一鹰扬军,能让其整军在此准备,必然小不了。”
六丑看看营盘,也觉得极为恢弘庞大,倒是同意观澜的观点,想了想便道:“那为何要我等天山遁?”
观澜笑了笑,歉道:“这便不是我能揣测的了,反正马上便要见到正将,问他便是,”说道此节,顺便问那带路士卒,道:“可知我天山遁是那一位正将在此,名号为何?”
士卒哈哈一笑,得意道:“此事你要问旁人,必然不知,但问我却正是问对了,实不相瞒,昨日我也带人去了天山遁,正好听到了你们正将大人的名号。”
观澜见士卒东拉西扯,也不直说,便示意随扈给了几枚刀币,然后才听那士卒道:“这位大人名为屠蜃。”
“屠蜃?”六丑一下子笑了,刚刚提起的稍许担心也顷刻消失
既然是他在此坐镇,看样子黑风口与黑火城之事,这便轻轻松松揭过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并人等这才来到了云栈山庄,此时的山庄已经彻底被武装成了个巨大的军营,闲杂平民被归于山中杂居,只余下少数于庄中,但也被分割开去,谨防消息和邦谍的潜入。
山庄入口,那巨大的山木栅栏之前,六丑见到了一柄巨大的飞鹰旗帜,而在山门的另一边则是另外一柄大旗,上书大字,正是鹰扬军主帅之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