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花店,这家的婆婆照例把一束搭配好的花给了我。一周过去,糖水铺的生意运转的还算顺利,虽然不像刚刚开店的时候,每天倒是都维持着比较稳定的客流量。这样一来,我和医生两个人一起,就足够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回到店里,长桌上摆满了各种的水果,还有包括面粉和奶油在内的一大堆东西。因为是周末,所以医生一大早就去了超市,嚷着一定要自己做一次蛋糕。反正糖水店也不营业,画廊呢,只要开着门就行,我无事可做于是答应教他。
“回来了,快点洗手洗手。你买个花怎么比原来还慢了?”
医生搬出他在网上买来的各种模具,催我快点,对于这件事,他已经期待了很久。我一面洗手,听着他在外面嘀嘀咕咕念着参考书,心想他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连个蛋糕也没做过。外面这样的体验店不少,估计是太宅了,自己不愿意出门导致的后果。
我小跑着到二楼去,拿出了之前自己做的干花,顺便帮医生系上了围裙。
“轮椅跑得比我快,现在我得自己走路,哪里比得上有轮子的。”
“哦?那你可以继续用轮椅嘛。呐,它还放在那边呢。”
医生指了指墙角,故意开我的玩笑。我不理他,拆开一袋面粉,倒进料理碗里去。好不容易可以自己走,不好好玩上几天,我怎么舍得罢休呢。
医生说这个镯子算是个法器,可以让我正常的走路。不过它还不是完成品,而且运转需要始终维持着灵力的输入,对身体也有不小的负担,因此,最好不要长时间的用。我想起来第一次走着去花店的时候,那位婆婆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昨天还坐着轮椅的人,今天突然神气活现地走在路上,是有点点吓人哈。不过,我不想管这么多了。做了几十年的残疾人,难得任性一回。
“你不是说教我做吗,怎么自己全都干了。”
医生很有兴趣地凑到我身边来,拿起桌上的刮刀就往碗里搅。
“你等等…”
锅碗瓢盆叮玲当啷的响了一阵,我阻止得还不够及时。面粉飞得到处都是,把我们两个都变成了白眉毛,连头发上也落了一层白色。
外面,门上的铃铛叮叮的响了,这表示有客人进了画廊。这下好了,我这副模样,要怎么去招待人家呢。我快速的解下围裙,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把身上的面粉都给拍掉,接着就朝外面跑去。医生在后面喊:“别跑,你不能跑!”
我把他的话丢在后边,让客人等,可不是好习惯。
画廊里的灯,是我特地挑的较暗的那一类,可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仍然能看见站在角落的那个女子在流着眼泪。她面前的,是一副画着群山和晚霞的画,虽然这是我的作品,可我的确不觉得自己的艺术造诣可以达到让人流泪的境地。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反应是,我保持安静。但是,女子好像注意到我在看着她,收起了眼泪,转过身来。
“您好,欢迎观临。”
我只好说着程式化的句子,假装没有看到刚刚的画面。她擦擦眼角,勉强的挤出来一个微笑。
“你好,这幅画真漂亮,不知道可不可以出售呢?”
“谢谢你的夸奖,当然可以。有兴趣的话,我取下来给你仔细看看。”
我走过去,踮起脚来,把画框摘了下来。然后又领着她到了会客处,把画放,到了一杯茶给她。她盯着那幅画,看得很入神,好像不知不觉间,又流下了眼泪。
“真对不起,我失态了。”
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又喝了一口茶,才终于平静了些。估计,是因为在画里,看到了什么回忆或者是触动吧。
“没事的。如果你喜欢这幅画,可以买下来,不过不着急的。”
“好的。谢谢你。”
她转头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不好意思,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云帆,是个旅行作家。”
我结果那张名片仔细看了,心想我似乎也得赶快去准备一下自己的名片了。
“云帆你好,我叫徐灵,算是店主吧。”
她看着我,微微的笑了,而在她眉间,我看见一点隐约的黑色。这黑色像一团小小的火,摆动了几下,消失了。这是妖留下的气息,这个人最近或许接触过大量的妖。我突然对这个云帆有了些防备,但表面上嘛,还是维持风平浪静。医生走进来看见我们两个,也不打招呼,就在我身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