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手还是抖的,就不要勉强画画了。”
医生提着医疗箱进来,拿走了我手里的笔,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宣纸上有点歪歪扭扭的兰花叶子和自己的手腕上已经干掉的血迹。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调动灵力来破坏黄萧瑜的法阵,念咒文有点来不及,所以权衡利弊就只好用血了。幸而,就结果而言,还是很高效的。
“看什么都是暗红色的,有点不适应,我稍微画个画冷静一下。”
“你今天好好睡个觉,明天早上应该就会恢复原样了,不用担心。与其画画浪费精神,还不如早点睡。”
医生拿着酒精棉球给我的伤口消毒,被酒精这么一弄还挺痛的,我就下意识地稍微往回缩了一下手,可却被医生给捉住了。
“现在知道疼了,你还真下得去手,知不知道划深了可能会死人的?一点医学常识也没有,看来我还得教你。”
“医生,黄萧瑜说,你在骗我。”
我故意找着这个机会讲出这些可能动摇到他的话,对于医生,我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也不会因为别人稍微讲出的几句话就改变态度。我想知道的,是她提到的“禁术”,以及“天材地宝”。医生到底是怎么救的我,又做过什么其他的事情,这才是我想要知道的问题。
我在他的保护下活了太久,久到已经习惯成自然,而黄萧瑜的这件事让我切实的感觉到了这种保护的存在。不管禁术的事情是真是假,我需要快点提高自保的能力,不至于再继续作拖后腿的那个人。
“我骗你什么了,她说你就信,那可是反派人物诶。丫头你以前不这么天真的,怎么现在反而越来越容易随便就相信别人了。”
手伤的伤处被纱布包了几圈,看上去还挺丑的,不像是一个熟练的医生会做出的包扎,这应该是来自他的小小的报复。
“你是看我活得不够长,所以觉得什么都不说,我就绝对不会知道吗?我现在也认识不少人了,你不说,我就自己查。”
对付医生的保密行为我有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表现出要一探究竟的坚决态度,他很清楚我要真想做什么事情,绝对不愿意随便罢休,这么一来他或许会愿意开口。
“我没有什么事瞒你,如果你要查可以查下去。但要注意身体状况,别太勉强。”
“算了,没什么好查的。”
我半开玩笑地把他赶出屋子去,然后继续画画,虽然说我的怀疑还没有完全打消,但的确是没有调查的必要。以前,医生可是非常的直白,我记得小时候他会认真的向我解释手术的失败率有多高,然后再送我进手术室,这种方式还一直受到其他人的反对。连面对小孩子,他都可以把死亡讲得这么直接,到了现在他没必要刻意撒谎。
宣纸上的兰花被滴上的水晕成一片,我一直悬着笔,在想黄萧瑜说的话。不需要任何媒介也可以直接的用灵力,如果这样的话,要提高战斗力也就容易许多。我回想着慕家的经历还有黄萧瑜的样子,盯着窗台上那个小花盆发呆。撒在上面的几粒种子抽出小小的苗来,像一个久睡醒来的少女在伸展腰身,很快就变成了一株生机盎然的小植株。我碰了碰其中一片叶子,它的确是真实存在着的,而且就在短短的几秒钟里由一粒种子成长起来。
脱离了咒术能这么顺利的使用灵力,除去慕家那次,就再没有其他的时候了。我把花盆挪动了一下,注意到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变回了正常的颜色,耳边一直嗡嗡作响的声音也不见了。熄了灯,我就在窗户边坐着,靠着玻璃看外面的路灯。这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和每一个夜晚都没有任何的不同,
对,没有不同。我笑,为了自己这不寻常的心里活动而忍俊不禁。房门被敲响,灯又重新亮起来,我打开门,医生站在那里端着一杯牛奶,依旧是穿了一身的白色。
“喝了牛奶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正常开店呢。”
“嗯,知道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