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的泪也默默的流了出来,抿着唇,满脸的倔强。
“他登基了,王湘茹最差也会是个妃子,她那人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安庆你曾经伤过她,她定然是恨着你的。她得势了,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她一定会报复。小人得志罢了。你们会太皇太后身边,她便伤不了你们,太上皇也会护住你们的。”楚月夕伸手轻柔的拉起安悦的身体,拿着手帕在安悦的脸上擦了擦,“姑娘家,还是少流些泪好。”
说完这一段话,她似乎是累了,一直在连续不断的喘着气。
楚月夕看人的眼光很不错,季凌桦的确是个好皇帝,王湘茹也的确是个狭隘的女人,她的确也恨着安庆,一语成谶,安庆的下场很不好。
说完,她像是累了一样,靠在石桌上,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揽月宫打开着的宫门。
该说的遗言她早就和皇叔说过了,希望祖母不会太难过吧。现在唯一想的,就只有见他了。
那个白兔玉佩在手里微微的发热,晨光洒在她的身上,有些暖暖的。楚月夕卧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太阳的温暖,她勾起一抹笑,一如往昔那般温婉干净,娉婷少女,落叶纷飞。
几片黄色的银杏叶落在她的肩头,黑发白肤红衣黄叶十分相宜。
安庆早就派人去请季凌桦了,请他登基礼完了以后来看楚月夕。
她们一直在等着,等着季凌桦出现。
“安庆,请你替我问问他,我只是他的皇姐吗?他可曾对我有过心动。”突然楚月夕说。
安悦已然是泣不成声了,安庆摇摇头,“公主,可以自己去问五皇子。”
“我不问他,答案对我而言已然是无用了。也来不及去问他了……”楚月夕的声音渐渐的小了。
一阵秋风过,落叶纷飞,迷了庭中人的眼,楚月夕脚边的火盆已经熄灭了,里面全是灰烬。
一直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的玉佩也是‘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玉佩上有了裂痕,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玉佩的主人已经没了呼吸。
失去呼吸的楚月夕还和从前睡着了一样,静谧恬淡。
揽月宫里顿时哭声大作,揽月宫的主人走了……
安悦一下子哭的昏厥过去了,安庆还在强行撑着,她让人快点去请太上皇和新皇。
此时的楚月夕在躯体里死去,灵魂也脱离了躯体。
灵魂状态的她,轻盈灵动,少了躯体的累赘,恢复了从前的美丽。
她看着哭作一团的安庆,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傻瓜,人总是要死的啊。”
伸手放在安庆的脸上,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她没有停留,一种强烈的引力将她引出了揽月宫。
后来她见到了一个灰衣老者,老者告诉她,他是皇宫的地仙,让她快些走出皇宫,在宫外有魂等着她,带她去冥府。
楚月夕不是个拖拖拉拉的人,虽然遗憾未能再见季凌桦一眼,但也打算离开皇宫的。
她知道若是自己不第一时间离开,那她就舍不得走了。人死如灯灭,需得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