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颜,放下吧。”桑久久像个小大人一般轻声对辞颜说。
辞颜听到桑久久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字,立刻便愣住了,辞颜,是她为他取的名字。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真应了这句诗,他终是没留住她。
她走后,这个名字随着她一起隐没了,世人极少知道他名唤辞颜,只知道他是长欢宗宗主,念顾。
她怎么知道他名唤辞颜。
“这是顾瑛姐姐想对你说的。”桑久久提起顾瑛的名字,只是这两个字便让辞颜失态。
他一挥袖,大殿之上失了辞颜和桑久久的踪影。
桑久久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看着辞颜在寝殿里走来走去,又是一叹气,看来自己今天是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褚白哥哥会急成什么样子,早知道就不该犯恻隐之心说出那句话了。
她没说慌,顾瑛曾在一次喝醉以后,脸贴着桌子,喃喃自语,“辞颜,放下吧,我不是你的良人,我不是……”
“她在冥界还好吗?”熟悉的开场白,熟悉的问候,桑久久觉得自己听过了好多次这句话了。
“她蛮好的。”桑久久直勾勾的看着辞颜。
辞颜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表情有些颓唐和落寞,“那便好,那便好。”千言万语都堵在心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顾瑛姐姐希望你和衍秋都能过得好。”桑久久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一脸正色。
“我过得很好。”辞颜微微勾唇,明明唇间尽是苦涩,却还说出违心的话。
“你撒谎,你明明过得不好,不然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说着桑久久在椅子上站了起来,倾着身体将小手放到了辞颜的头顶,摸了摸辞颜的头。
这是顾瑛教桑久久的,若是有人难过了,就轻轻的摸摸他的头,这样难过的人的难过就会少一些了。
辞颜并没有拒绝桑久久的摸头,他从桑久久的摸头里看出了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也一样,他难过受挫的时候,就会摸摸他的头,有时候他想让她摸摸他的头的时候,就会装作很伤心的样子,而她每次都会轻轻的摸摸他的头。似乎是在对他说,我在呢,别难过。
他格外贪恋那抹温情。
在摸头杀之前他还能强撑着自己倔强的掩饰自己的难过,可是桑久久一摸上他的头,心里的苦涩冲就破了心防,溢满了心田。
脸上升起了一抹脆弱。
就在一瞬间,桑久久闻到了一股极重的杏仁糖的味道,甜蜜之中又带着苦涩。
同时她也看见了辞颜的记忆。
他出生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童年的日子过得很快活,父母恩爱,家庭和睦。若不出意外,他的一生会过得很平凡。
可是意外来了,十四岁那年,他的父亲被山上冲下来的妖兽杀死了,母亲为此一病不起,一月之后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