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时若棠进宫会受苦,项黎川就恨不得杀人泄愤。
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拳头也握的很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面色的狰狞起来。
拿起桌上与血混作一团的酒水一饮而尽,血腥味和酒味在口腔中蔓延。
酒杯不堪重负发出了破碎的声音,破碎的瓷片扎进了项黎川的手心,项黎川就好像没感受到痛一般,一直紧紧的捏着破碎的瓷片。
双目射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光,带着血腥和煞气,他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人,浑身那股子煞气和杀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人明明面白如玉,像个翩翩公子,气势却极为骇人,杀气弥漫。如此强烈的对比,既矛盾又和谐。
在酒馆里坐了一夜,第二天项黎川站在窗边,看冉冉升起的太阳,心里暗暗发了誓,他要权利,他要向上爬,爬到父亲也不能算计到他的地方,爬到能够在偌大的后宫也能庇护棠儿的地方。
父亲不是不想让他和棠儿搅合在一起吗,那他就偏要和棠儿搅合在一起,他偏要和时家站在一起。
第二日起床,时若棠又是眼圈红红,让人看了直心疼。
十五日的时间转瞬即逝,时若棠该进宫了,天还未亮,时若棠的闺房里灯火通明,穿戴好,看着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收拾。
时若棠坐在椅子上,端着花茶,静静的看着。
忽然开口道,“将箱底的那只步摇带上吧。”
碧水碧青碧色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碧水忙将那支海棠步摇放进带进宫的首饰盒里。
这只步摇自从时若棠扔进首饰盒最底层以后,她再也没看过也没提过,今日进宫,到底也还是舍不得。
一个睡眼朦胧的小萌娃被母亲抱着带进了闺房,小娃娃脸上肥嘟嘟的,白嫩白嫩的像是从年画里走出来的年画娃娃似的。
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
肉乎乎的小爪子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见时若棠以后伸手便是要一个抱抱,“姐姐,抱抱。”
时若棠被弟弟萌化了,连忙站起来将小肉墩子抱紧怀里,弟弟一双小手紧紧的搂着姐姐的脖子,小脸儿也埋进了姐姐的脖子,奶香奶香的。
“姐姐,姐姐……”软软的童音不住的喊着姐姐,他可喜欢香香软软的姐姐了呢。
时若棠面色极为柔和,轻轻的拍着弟弟的后背,“秋儿乖,姐姐在呢。”
时母站在一旁看着女儿温柔耐心的哄着弟弟,心里感慨万分,一转眼小粉团似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都要进宫做娘娘了。她舍不得女儿进宫啊,她如珠似玉一般的女儿进那吃人的地方……
一直用手帕缓缓的擦着眼角的泪水,对上女人的目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母亲哭什么,女儿进宫是去享福去的,又不是受罪。今天女儿离家,你该高兴才对。”时若棠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只是难过无用。
见女儿眼圈有些发红,时母忙止住泪水,“好好好,母亲不难过,棠儿也不要难过。新婚当天女儿家是不可以哭的,若是哭了,可是要流一辈子的泪的。”
时若棠止住心里的戚戚,几个丫鬟说了一些讨巧的话,倒也岔开了话题,整个闺房也算是有了暂时的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