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案几上的盘碟打落在地上,伏在在案几上痛哭了一场。
碧青听到动静想进来安慰一下时若棠,却被碧色拦住了,“便让主子哭吧,或许哭过了这一场便要好过一些。”
哭的痛了,一脚踩在地上的碎瓷片上,瓷片锋利一下子就扎透了鞋底,刺进了脚心。
脚痛,心更痛。
她像是个疯子一样,任由脚底的瓷片扎着,她不仅任由它扎着,还在屋子里走动,随着她的走动,瓷片越扎越深,血也越流越多。
终于她哭累了,擦干眼泪将碧青碧色叫了进来。
看着满地的血印子和时若棠脚底深深扎进肉里的瓷片,两人的心俱是一痛。
碧色帮她处理着脚底的碎瓷片,将瓷片从肉里拔出来很疼,可是时若棠一言不发,脸上平静的看着脚底的血,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只有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告诉别人,她其实是痛的,很痛很痛。
碧青的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捂住嘴呜呜的哭着,从前便是一根细细的绣花针扎进了小姐的手指,小姐都要娇气的皱起眉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们几个,叫痛不已,如今这么大的一块瓷片扎进了脚底,小姐却一声不吭。
小姐这是长大了,可是她们宁愿小姐永远是那个会叫痛,会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们的娇气姑娘。
等到脚上的伤处理好了,时若棠便伸出手让碧色诊脉,她的胎像有些不稳,一是因为郁结于心,二自然是因为那过于猛烈的床事。
时若棠收回手,像是认命了似的叹了一声,“罢了,你偷偷的去配些安胎药吧。”语气缥缈不定,像是捉摸不定的烟云。
碧色的心中一喜,惊喜的抬头看着时若棠的脸,嘴唇蠕动了一下,激动的说了声,“是。”便忙不迭的出了寝殿。
脚步匆匆,脸上却带着一丝喜色。
“碧青,扶我去歇着吧。我累了。”时若棠脸上苍白,眼睛有些红肿,鬓发也有些散乱,本是一身狼狈,在她身上却透着凌乱的美感,像是雨后的荷花,虽被风雨摧残,但仍是玉洁冰清。
躺在床上,时若棠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她是在是太累了,或许只有睡着了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皇上正坐在她的床上,一见到皇上,时若棠的心和身体都紧张了起来,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位皇上虽然中庸,可也是个实打实的从皇子的厮杀里走到最后的人。
“皇上,您怎么来了?”想要翻身下床去请安。
却被皇上一把揽住了,“无碍,爱妃既然脚受伤了,便不用请安了。”
“谢皇上体恤嫔妾。”时若棠顺势靠近了皇上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她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闷发苦。
皇上一边抚着时若棠的后背一边戏谑的说道,“棠儿真是娇气,脚受伤了还哭了那么大一通,眼睛都哭肿了。也不怕朕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