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慈方丈盘坐在蒲团上,手里转动着深棕色泛着柔和光芒的佛珠,听见门被打开的吱呀声睁开了眼睛,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
那张脸若隐若现的在烛光里,温柔慈祥,“还是心软了?”
白奶奶一屁股坐在悬慈方丈的身边,“那孩子,死倔死倔。不心软,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瘸着腿?”
方丈闻言,眼里更加的温柔了,温热的手盖在了白奶奶的手上,“那孩子像你。”
“像我?哪儿像我了?我有她那么倔吗?”反应激烈的瞪圆了眼睛,看着悬慈方丈,似乎是想让悬慈方丈给她一个说法。
悬慈方丈看着她,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那样,温和包容,看的白奶奶都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她才不承认她害羞了。
“我从前见过一个小姑娘,和那孩子一样的倔,不,比那孩子还倔。倔起来啊十匹马都拉不回来。”那个姑娘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白奶奶更不好意思了,虽然将脸侧了过去,但是又红又烫,似乎散发着热气儿的耳垂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思,“大晚上的不睡觉,想什么小姑娘,不正经。”
“是是是,是我不正经。”悬慈方丈从来都是宠他的小姑娘的,哪怕他们一直都是这般不越雷池,哪怕他们已经白发苍苍,他还是宠她。
“夜深了,你该睡了。老骨头一把了,还熬夜。”嘟囔着,别扭的关心。
“夜深了,山路难走,你不要回山上了,在这里歇一晚吧。”悬慈发出了邀请。
白奶奶的夜视能力极好,晚上走山路同白日走山路并没有什么区别。悬慈方丈知道这点,但是他还是担心自己的小姑娘。
他的邀请让那个白奶奶惊住了,猛地回头看着他,眼神里的诧异都快化为实质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不是她真的老了,耳朵不好了,幻听?
“老木鱼,你说什么?”惊讶万分的问出声,嘴唇都在颤抖,紧紧的抓着和悬慈方丈和她交握的那只手。
悬慈方丈眨眨眼,似乎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惊雷一般的话,“我说你不如在这儿留宿一夜吧。”
白奶奶再三确认自己听清了悬慈的话,有些怀疑人生,脸上出现了呆滞的表情。倒也不能怪她一把年纪还这么不稳重,实在是这些年她和悬慈心照不宣的柏拉图式的爱爱久了,如今悬慈乍一让她留下,同处一室住一夜,她实在是反应不过来。
悬慈当然知道他的这句话有多惊人,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坏心眼的想要逗逗小软。当然也是担心她一个人走山路。
“还有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我睡不着了,你便睡在我的床上吧。”也不能逗得太过,不然兔子急了可是要咬人的。
白奶奶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那什么呢,原来是这样啊。
“老骨头一把了,还不睡觉,你是真要成佛飞升啊。”撇撇嘴,对于悬慈的不睡觉发出了指责。
悬慈方丈笑容温柔,岁月从不败美人,他从前便是温柔的人,年岁渐长也不曾抹灭他的温柔,如今的温和宽容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同他待在一起便觉得舒服。
“你是知道的,我从不想成佛。”
“哼!”^轻哼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