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这样吧,最后肯定还是要再精剪一次,”他看了看视频长度,“15分钟还是长了,尽量要压缩到11分钟以内,还可以更精炼一点。”
刘梓菲笑道:“1个半小时能剪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她对杜采歌的执导和剪辑早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无需多言。
杜媃琦好奇地凑上来:“完工了么?让我看看。”
杜采歌瞥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么晚了你都不困的?”
杜媃琦没好气地说:“我每天晚上写作业、复习都要弄到12点多。而且我已经算是寝室里睡得比较早的了,有个女孩子每天晚上学习到凌晨2点呢,而且她早上5点半就起来洗漱,6点开始背单词。”
杜采歌试图回忆自己在高中时的情况。
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他很快就翻找出一幕幕鲜活的图像。
他在高中时,也同样是头悬梁,锥刺股,才考上了北影导演系。
知识改变命运,作为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方式,就是读书,考个好大学。
而这个世界的杜家,或许以前是很不错,处于社会的中上层。
杜知秋是知名教授,原主是顶尖音乐人,杜媃琦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但是这个家庭遭遇危机,分崩离析之后,杜媃琦也很快适应了变化,快速地变得成熟。
他点点头:“读书的时候多努力一点总是没错的。”
杜媃琦白了他一眼:“陈词滥调。”
杜采歌有点尴尬,又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批评妹妹,只好装作没听到,转头看着屏幕。
“从头播放一遍吧,让我看看你和刘姐姐到底拍了什么东西。”
“行,你就做我们这部短片的第一个观众吧。”
杜媃琦抽了条小三脚凳过来,挨着杜采歌坐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主角是搬家工人么?长得挺帅的。”
“这个冯先生怎么给人感觉怪怪的啊。”
“嘻嘻,这人是傻的吧,在自己家附近还会迷路?”
杜媃琦一点也没有杜采歌刚见她时那高冷范儿,小嘴巴喋喋不休。
看到面包车驶到百花胡同的大槐树下,那里却只有一个土包、一个树桩子,杜媃琦更是扑哧笑出声来:“原来那个冯先生是个精神病吧,他们被这个精神病给骗了!”
接着搬家公司的工人为了不白跑一趟,装模作样地抬着各种不存在的东西搬上车,杜媃琦也是笑嘻嘻地看着,还拍了拍杜采歌的背:“哥,你们拍的东西挺好玩的。”
直到那个搬家工人忘了自己正在搬运一个易碎的瓷器底座,手一松,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丢给同伴。
他本来就是装模作样地搬东西,实际上只是在搬空气。
可是在冯先生眼中,却是那精美的瓷器落地,哐当一声,碎成千百片。
这时候还没做后期处理,没有配音,没有一个碎瓷器的镜头闪现,但是杜媃琦显然看懂了正在发生什么。
她那美得如同谪仙般的脸上,笑容消失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又落了回去,表情有点发怔。
在这一段,欧阳立言先生贡献了教科书级别的表演,那眼神中的失落,悲伤,轻易地就走进了人的心里。
杜媃琦美丽的大眼睛里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接下来她一直沉默。一直到看完,她才低头,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好困,困死了,我要睡觉了。”然后飞快地擦了擦眼睛。
杜采歌问:“你觉得怎么样?”
杜媃琦想了想:“还不错吧,我也不懂,反正我觉得挺好。”
“等配上配乐,做好特效,最后再精剪一番,效果会再好几倍。”刘梓菲插嘴说。
杜媃琦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现在她真的没心情再去和刘梓菲斗智斗勇,整个人还沉浸在短片的意境里。
“这部片子给你什么感觉?”杜采歌又问。
杜媃琦歪着头想了想:“忧伤?不对。没那么严重。应该是惆怅吧?恩,是惆怅。”
“就像是哥哥你以前写的一首歌,虽然那是首情歌,歌词并不应景,但是给我的感觉很相似。”
“哪首?”原主搬运了太多经典歌曲,杜采歌也不知道妹妹指的是哪一首。
杜媃琦直接哼唱起来:“哦你可知,谁甘心归去,你与我之间有谁。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有日有夜有幻想,无法等待”
杜采歌点点头。妹妹的艺术感很好,这首的“情人”确实带着一种失落、一种惆怅感,和“百花深处”的感觉有一些相通之处。
刘梓菲听着有些疑惑,她这些日子做了不少功课,对“林可”的作品她是耳熟能详,但她发誓自己从没听过这首歌。
这么好听的歌,她如果听过,绝不会忘记。
“琦琦,这首歌是你哥哥写的?我怎么没听过?”
“哦,是他以前玩乐队的时候写的,不过没正式发表,他的乐队也没正式出道。”杜媃琦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