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咱们去找花花吧,浅予丫头她,她根本不”
“哼!胡说什么呢?老子的闺女有这么大个宅院,还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银票,你让我去找一个做下人的闺女?哼!”
盛花花是在边境的时候,在他们一家走投无路的时候被卖给了一个商人做丫头,说是也来京城这边做生意。
他们一家原本还不想把盛花花卖那么远,可是,别人出的银子都没有那个人高,最后盛永康还是决定卖了。
本来拿着卖盛花花的银子,再找盛浅予那个女儿要点银子,他们再把村里的地什么的一卖,也能在别处置办一些家产。
可,当他们再次去寻常巷陌找盛浅予的时候才知道,盛浅予竟然随着世子爷来了京城。
这下,盛永康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他的闺女跟着世子爷到京城享福去了,最小的闺女也到大户人家做了丫鬟。
他这个做爹的到京城之后怎么着也能衣食不缺的过活。
于是,盛永康直接把村里的房子和田地全都卖了,把最后的退路也彻底断绝,一家人揣着几十两银子往京城赶。
本以为,来京城之后找到自己女儿,在这背井离乡的京城,她们肯定会照看自己。
谁知,这刚到京城就被盛浅予挡在门外,更是被世子爷问话。
他在那什么都没有的破院子住了几日,实在受不了那个冤枉气,更因为手里快没有铜板吃饭。
所以,今日又来找盛浅予了。
“孩子他爹,浅予丫头是不会给咱们开门的,你难道还想进这京城的大牢吗?”刘氏说着话,眼圈一红,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这好好的一家人,在来宁村虽然过的清贫,但是也算是安安稳稳的。
如今倒好,小闺女卖到人家家里做下人,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
这个闺女,根本就不
哎
再看看两个儿子。
老大自从遇到那个罗红红,就被那女子收拾的服服帖帖,两人整日就知道腻歪在一起,什么都不干。
这二儿子呢,虽然很少说话。但,她劝说过好几次让他去找个工做。
他只是嘴上应,却没有任何行动。
如今眼看着他们一家子就要山穷水尽,当家的和两个孩子却没有一个愿意好好去做工的。
他们之前是怎么对盛浅予的难道他们自己不知道吗?
她算是看透了,那孩子跟他们从来都不是一条心啊。
“去去去,坐牢也好过在外面受欺负。再说了,去哪找花花那个丫头?你知道她的主家在京城什么地方吗?”
“我”
刘氏刚张口说了一个字,那边盛永康根本不耐听她说话,直接打断,“过几日身上的铜板花光了,在牢里还有饭吃,在这可要饿着肚子了。”
“给我敲门,就是砸也要砸开。今日,要么这个丫头给我们银子,要么,咱们就住在这里不走,我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啪啪啪!
“开门,逆女!”
咚咚咚
“盛永康!”
一个男子驾着一辆普通的马车走近,直接大声叫了盛永康的名字。
正在敲门的盛永康听到有人叫他,回身,“嗯?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想要银子的话就上车。”
“银子。”盛永康听到这两个字,没有任何犹豫的朝马车走去。
“孩子他爹,不”
“你们都跟着去,上来。”
刘氏阻止的话还没说完,男子直接打断。
“啊?”
“行了,走吧,在这等那个逆女开门还不如去挣点银子呢。”
盛永康什么都不问,直接坐上了马车。
那边盛玉田也拉着身边的罗红红上马车。
盛玉树走到刘氏跟前,“娘,走吧,咱们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
刘氏一想也是,而且自己男人和两个儿子都上了车,她只得跟着上车。
一处偏僻的院子中,盛永康一家下了马车。
“进去吧,我家主子等着你们呢。”
盛永康此时有些退怯,咽了口口水,左右张望
“想要银子就快点。”
“哎哎哎!”听到银子,盛永康抛掉那点害怕,直接抬脚进屋。
大厅中,容逸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一个杯子轻轻转动着。
听到门口的动静,看了一眼进门的一家。
盛永康进门看到容逸,立刻跪地,“参,参见世子爷。”
他没想到叫他们过来的人竟然是容逸。
“见过世子爷。”
断断续续的请安声落,屋里一片沉寂。
过了许久,容逸开口,声音是平常的温和轻缓,“本世子问问题,如实回答便有银子。”
那边陌千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是十两一个的银锭子,足足放着一百个。
盛永康抬头看到那摆满一托盘的银子,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世子爷请说,请说,小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容逸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这给银子的规矩说了,没收银子的规矩也要提前说好。”
“啊?没,没收?”
“嗯,本世子问问题,你如实回答就有银子,你若是说假话,银子收回。并且,砍掉一根手指。说一句假话,砍掉一根。”
“不要存有侥幸心里,就算你逃回边境,本世子依然能找到。”
盛永康脸色发紧的咽口唾沫,硬着头皮点头,“是,是。”
那边刘氏已经吓的牙齿开始发抖。
盛玉田和盛玉树也就稍微好上一些,罗红红最是无关紧要的人,只跪在地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们盛家的孩子都读过书吗?”容逸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盛永康愣了一下,这算什么问题?
但是,这种事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么简单就能挣到十两银子的话,他能回答好多。
“是,小民的爹曾经是个童生,教我和大哥读书识过字,家里的孩子也在很小的时候跟小民的爹认过字,俩儿子还在学堂上过学,就是后来家里穷,就没”
“盛浅予可读过书?”容逸不耐烦听他啰嗦这些,直接打断他问道。
“没,没有,女孩子家家的,认识那么多字做什么?”
容逸看了陌千一眼,那边陌千递过去一个银锭子,“给。”
盛永康两只手接过银子,还用袖子擦了擦,然后放到袖袋中。
容逸继续问,“盛浅予的医术是跟谁所学?”
听到这个问题,盛永康刚拿到银子而生出的愉快心情瞬间消散。
“不,不知。”
“嗯?”
“世子爷,小民真的不知。那丫头根本大字不识几个,每日在家喂鸡,喂猪,割草,种地,做饭,根本没有学过医术。”
“小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村里人都知道,他还经常和我们隔壁的闺女一起上山割草。世子爷如果不信可以去问。”
盛永康生怕刚到手的银子再被收回去,立刻表示可以查证。
容逸没有追究这件事,对陌千使了个眼色,陌千又拿了一个银锭子送过去。
盛永康缓缓舒了一口气,接过银子赶紧揣到兜里。
“盛浅予在前年阳历三月六日上山割草时穿的是什么衣服?”
“啊?这个”盛永康有些答不上来,他还真不太记得这件事。
“民妇记得。”
那日就是她和盛浅予一起去的后山,还出了那样的事,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
“是,是一个洗的发白的暗黄色麻布袄子,袄子的前襟这块是灰布补丁,袖子这边,这个位置也有。”
容逸听言,看向陌千,陌千眼睛转了转,脸色一变,“主子,那日在洞中的女子就是”
陌千没有说完,被容逸眼神制止,眼底神色浮浮沉沉。
容逸没有说话,眸色清澈平和的像是早就知道这些事。
容逸对陌千抬了抬手,让他把银子给刘氏。
“还有一件事。”容逸的声音低沉,轻缓,“盛浅予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