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但是依然给人一种清俊温和感觉的容逸,盛浅予深吸了口气。
“鞭卓,弓持,你们尽可能的把消息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盛浅予在西南峤。另外,派人查探任何关于缘笙谷的事情。如果遇到缘笙谷的人,本姑娘去与他们谈条件。这解药一定要尽快拿到。”
“姑娘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盛浅予眼底深处带着莫名难辨的神色,“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还要尽快!”
每日吐血一次,谁也不知道容逸能撑过多少日。
而且,性情变化,又是如何的变化。
闻言,几人神色一凛,“是!”
盛浅予摆摆手,“你们先去休息一日再说,那些跟来的士兵鞭卓你来安排吧。容逸这边我也会想办法。”
实在不行,她就把容逸的几处大脉全都封上,到时候就算吐血肯定也是极少量的。如此,他们能争取不少的时间。
所有人看了看,转身出了房间为接下来那个几乎做不到的事情做着准备。
缘笙谷的人,除了古若这个偶尔露上一次面的人,其他的他们都不知道。很有可能就算遇到了也根本不知道那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另外,缘笙谷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几十年来甚至几百年来,那些生了病的人,不管是有钱的,有势的,还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都没找到过缘笙谷的所在之处。
他们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缘笙谷的人简直是难上加难。
唯一有一些希望的就是姑娘曾经的名声。
希望,缘笙谷没有迷迭烟,希望他们对迷迭烟是感兴趣的,希望他们真的能主动找来。
所有能出动的人全都派出去,盛浅予则是大部分时间都围着容逸转悠,研究那古怪的毒。
容逸躺在床上,就跟睡着了一样的安静,呼吸也是平稳的,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常。
盛浅予把容逸的几个大穴全都封上,只要保证基本的生命体征。
心脏附近的穴位能够暂时抑制的也全都下了针。
廷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有点印象又不确定自己见没见过的人。
“娘亲,他真的是爹爹呀?”
“是。”
“那他怎么了?”
“病了。”
“是不是没有听话,所以病了?”
盛浅予端着一碗米粥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对,要是好好的呆在城里就不会病了。”
廷煊不理解,但是这些都阻挡不了他的好奇心,“那爹爹什么时候醒?”
“还要再过两日才会醒,到时候就能陪宝贝玩了,好不好?”
“好。”
盛浅予坐到床边,给容逸喂米粥。
容逸能够正常的吞咽,好像除了睡着了,别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廷煊趴在床头,小手指轻轻点了点容逸头上那根固定头发的玉簪。
“娘亲,这个是什么?”
“簪。”
“那娘亲为什么没有?”
“娘亲是女子,娘亲戴花。”
“那舅舅没有。”
“你舅舅穷,用布带绑着就行。”
廷煊小胳膊抬起,摸摸自己头上的绳子,“穷。”
盛浅予闻言,呵呵轻笑,是被廷煊这可爱的样子逗的。
“等宝贝长大一点娘亲就给你买。你现在跟着弓持叔叔学习怎么用弓弩,带着发簪不好固定。”
主要也是廷煊的头发还太少,再晚几年应该差不多了。
“哦。”廷煊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容逸,“娘亲,爹爹扎针了。”
“是的,爹爹身体不舒服,这样他才会好一些。”
“哦。”
一碗米粥很快喝完,盛浅予又把了把脉,出了心脉有些异常,其他一切都是正常的。
她只在容逸倒下的时候摸出混乱的脉象,之后就越来越平稳,平稳的好像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分别。
可,他确实中了毒。
“宝贝该去看书了,娘亲新给你写出来的故事有没有看完?”
廷煊摇头,指着容逸,“看爹爹。”
盛浅予放下碗,“爹爹没什么好看的,你快去看书,等你看完了再来看爹爹。娘亲把爹爹身上的针拿下来。”
“嗯”廷煊不想走。
盛浅予眉头挑高,脸色一点点的变化,声调上扬,“嗯?!”
听到这音调,廷煊很有眼力劲的站直身子,“娘亲,我这就去。”
盛浅予摸摸廷煊的脑袋,“乖,去吧,看完之后你再过来。”
“好。”
廷煊出门,盛浅予则是把容逸身上的银针取下,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变化的人,转身出门。
第一日,容逸吐血了,是在子时末,也就是前一日吐血的那个时间。
刚刚好一整日,一分一秒也不差。
也幸好盛浅予为了观察没有睡觉。
把脉,脉象混乱,但速度很快的往正常的脉象发展。
盛浅予奇怪的就是这个。
这个毒好像只每日清醒一次,作乱那么一下,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越这样,越是不好观察。
盛浅予轻叹,看了看吐血量并不是很多,简单的给容逸清理了一下,而后便去休息了。
傍晚,荒山野岭,一个宽大的帐篷里,湛王一身里衣,懒散的坐在一张软椅上,眼底神色沉沉郁郁,明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恒一站在帐外,大气不敢出的守着。
从战场上回来,他禀报了伤亡情况之后,王爷就这样了。
一句话不说,一点东西不吃,有人前来,一个滚字赶走所有人。
他从未见主子如此异常过。
以前也不是没打过败仗,以前也不是没有损失惨重过。
可这次
“王爷还是没吃东西吗?”
庞兰带着她的丫鬟缓步走来,丫鬟的手上提着一个食盒。
恒一看了两人一眼,淡淡点头。
他不认为王爷会吃兰公主送来的东西。
庞兰也知道湛王的脾性不是一般人能招惹。
让厨子做了些饭菜,她主要是想表示一下自己对王爷的上心。
如今带着吃食过来,她却不敢直接进营帐。
“恒一,这些东西给你,王爷若是饿了,让王爷吃一些垫垫。这一次败仗不算什么,是那容世子奸诈,设了那么多陷阱给王爷跳。等王爷振作起来再打回去就是了。”
恒一只点了点头,什么话都不说。
这可不是打回去那么简单,而是有盛浅予那个女人在。
何况,这次主子给容世子下了毒,就算损失再惨重对主子来说也不算什么。
最主要的是,主子心里因为那个盛浅予才这样的。
他从未见过王爷因为什么事情而把自己关起来不言不语。
而这次盛浅予出现在战场上,王爷竟然什么都没做的选择逃离。
那,应该是逃离吧?
他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不能说对王爷了如指掌。
但是,王爷所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这次的损失对主子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再加上之前好几次和盛浅予有意无意的接触了几次,王爷每次都好像有那么些说不上的不同。
作为紧跟王爷身边的人,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如今容世子中毒,王爷其实应该高兴。
只是,王爷让自己坐在帐篷里什么都不管的呆了快两日时间,这异常,只会和盛浅予有关。
具体的他不知道,也猜不到,但是
“恒一,备马,清点几十近卫军随本王去西南峤。”
帐篷里传来湛王磁性中带着沙哑的声音。
恒一面色一凛,“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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