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来,大外甥,让姨姨亲一口!”祖亦舒说着话已经半抱着廷煊在廷煊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廷煊被亲了一口,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往盛浅予怀里躲。
祖亦舒看着,捂嘴轻笑,然后对母子俩摆手,“走了走了,明日见。”
“舒表姐晚安。”
“晚安。”
看着祖亦舒出门,盛浅予关上大门,放下廷煊自己玩,她自己简单烧了些热水。
盛浅予到大厅的时候,看到自己带的行李都放在大厅里,知道应该是几个师兄帮忙送过来的。
拿了换洗的衣服,母子俩简单洗漱便休息了。
“娘亲,爹爹呢?”
躺在床上,廷煊闭着眼睛,看样子是快要睡着了,但是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爹爹在别的院子里,宝贝快睡,过几日爹爹的病好了娘亲带你去。”
“嗯。”
廷煊应了一声便睡着了,盛浅予半垂着眸子闭目养神,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本以为,找到缘笙谷,可以知道她的身世,也能知道当年盛永迎为何会中毒而亡。
如今知道母亲身中莲华冥叶的毒,好像又多了个谜团。
当年,盛永迎是怎么和母亲认识的?又为何都中了毒?
还有那个不完整的方子
盛浅予想的脑袋疼,又想到容逸快要吐血了,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这一路每到子时她都会醒着,看着容逸一口口的鲜血往外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另外,母亲的毒不管能不能解,最起码现在知道的药材一定要好好准备起来。
而血炎叶和无相灵竹这两味药就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她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血炎叶喜欢干旱,而且尤其喜欢生长在极地,比如悬崖之类的半峭壁处。
无相灵竹是掩藏在竹林中,让人根本分辨不清。
最难的是,找到无相灵竹也没用,要的是竹子里孕育出的一种水,要用那种水来制作解药才行。
盛浅予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想着最近的事情。
另外一边,容逸用过完膳之后就躺在客房的软榻上等着子时的到来。
每日这个时辰,他既希望快点到来,又希望永远不要到来。
每次在子时来临之前,他都提醒自己压抑,少吐点血,再少吐点血。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想要解毒,身体好了才能有精力照顾自己心爱的两个人。
不过,他也不希望盛浅予为难。
若是祖家人不愿出手,他希望盛浅予不要记恨,就当作是他当年伤害了盛浅予的抵偿。
现在知道盛浅予原谅了他,他很安心。
唯一遗憾是没有机会报答父母的生养之恩。
“主子,老谷主请您过去。”陌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容逸缓缓睁开眸子,满脸虚弱,眼神无力,“老谷主?浅予的外祖父吗?”
“是。”陌千走近,伸手扶住容逸。
“好。”
容逸有些艰难的起身,忍住头脑的眩晕感。
大量失血,不仅让他身体越来越虚弱,四肢无力的同时脑袋也开始晕眩,好像随时都会昏厥过去一般。
那边古若背着手淡然的站在门口等着,听到动静,头也没回,脚步放缓,在前面带路。
容逸看着前面的人,眼神微动,静默的跟着往前走。
这个庄子太大,从客院往后院走需要走很远。
若是平常,对容逸来说很简单,只是现在,还没走三分之一,速度便缓了下来,额头上更是冒出一层细汗,呼吸也重了几分。
“主子,属下背着您吧?”陌千看着不忍。
容逸脸上有些犹豫,也知道自己身体情况,不过
“容世子不愧是皇家的宠儿,连走路都要依靠着下人。”
古若的声音很淡,很平常,却也夹带着丝丝冷意。
容逸嘴角扯出一些弧度,“古神医说这些话是自己不喜本世子,还是因为本世子是皇家人?又或者,是在为浅予不平?”
古若闻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我没必要对容世子交代任何事情。相反,容世子若是想解毒,最好不要耽误时间。否则,师祖若是已经休息,容世子只能明日这个时候再走一趟了。”
容逸垂眸,“好,我明白了。”
古若依然的无动于衷,径直往前走,这次的速度隐隐加快了一些。
容逸提气,一只手扶在陌千的胳膊上,脚步坚定的跟上。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几人终于停在一个院子前。
古若停在门口,转身,“容世子进去吧。提醒一句,师祖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些皇家人。容世子说话的时候最好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另外,容世子刚刚的问题我也可以顺便回答一下。我缘笙谷的人对那些伤害了谷中之人的人,最是讨厌。”
话落,古若转身消失在两人视野。
容逸只是看着远离的古若,眸色幽深无边,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敲门吧。”
“是。”
一个摆满各种瓷瓶,空气中更是充满药味的房间。
祖弢坐在一张桌子后,轻轻揭开一个药罐的盖子。
在盖子揭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刺鼻味道传出。
容逸站在离房门只有三步的位置,眼神有些迷离,脸上却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看不清罐子里的东西,但是,祖弢用勺子搅拌的感觉来看像是有些费力。
“容世子对我那外孙女可有感情?”祖弢头也没抬的开口。
容逸眼底划过意外,缓缓点头,“有。”
“只是有?”
这个答案显然让祖弢不满意。
容逸眼底渐渐染上笑意,“不只是有,而是深深的觉得愧欠。以前的我年少,不懂得所谓的感情。”
容逸努力的呼吸了几下,再次开口,“后来,我慢慢的意识到我的心已经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那个女子,更是觉得没她不行!”
“不过,我是一个不擅表达的人。我希望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能够让他们母子过的平顺,开心。”
“我也不奢求浅予愿意接受我,只要能远远的看到他们,能知道他们过得好,我就不敢再多想了。”
是的,他是不敢,在对待盛浅予母子的事情上,他总是小心翼翼。
他害怕自己的出现让盛浅予不高兴,他害怕自己任何的自作主张惹了盛浅予的不开心。
不过
“自从中毒以来,我觉得上天一定是在眷顾我。让我得到了她的回应。”
“即便浅予说不确定,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是无憾的。”
容逸缓缓捂着心口,这段时间他总觉得自己生活的有些梦幻。
盛浅予时刻陪在他身边,想见到廷煊的时候也能随时看到。
而他每次吐血,盛浅予紧锁的眉头和眼底的担忧都让他心里充满着说不出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他每日期待子时,是因为盛浅予那个时候一定会陪在他身边。
他期待的是能够看到她。
而害怕的,却是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感觉,以及不想看到盛浅予为他担忧的样子。
“哼!说的是挺好听。不过,我并不同意把外孙女嫁给你,你也不要多想。”
闻言,容逸抿唇,垂眸遮住眼底的无力。
他觉得若是争取,他和浅予还能在一起。
若是老谷主不同意,他又到底应不应该争取?
“老谷主,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让浅予自己来决定。我承认,我想要把浅予留在身边。”
祖弢再次冷哼,眯了眯眸子,终于抬头看了容逸一眼。
此刻的容逸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身上的衣服穿在身上好像大了一个号似的,松松垮垮。
清瘦,俊逸,温润,透着病态又不失美感,确实有吸引女子的资本。
不过,祖弢才不管这个世子有没有资本。
“本谷主的外孙女做什么决定本谷主自然不会反对。而且,她若是想要嫁到皇家做什么世子妃,本谷主都顺着。不过,到时候本谷主一定会把所有能伤害她的人杀了!比如,你的那个父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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