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呈彰被带来的时候脸色就一片惨白,心里明白自己完蛋了。
看着果然是来库房这边,岳呈彰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心思。
被箭奇拎着进了库房,岳呈彰看着坐在里面的容逸,低头,重重的跪在地上,“世子爷。”
“嗯,你自己说说吧。”
“世子爷已经找到粮食了?”
“不仅粮食,还有金银。这房梁里面确实是个好地方,本世子来过两次都没想到。”
岳呈彰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容逸曾经来过。
“世子爷英明,微臣认了!”
“别急着认,你背后之人是谁?少的粮食又去了哪里?是如何运出去的?”
他背后若是没人,那些金银珠宝作何解释?
一个县令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贵重的东西,就算是贪污受贿,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而且,这些金银珠宝也绝对不会是岳呈彰留着自己用的,他绝对没有那个胆子。
岳呈彰抿唇,“世子爷,微臣若是说了,世子爷可能放过微臣的家人?不,放过微臣最小的儿子就成。”
闻言,容逸的脸色却没有变的好看。
岳呈彰这么说,那就说明他背后之人绝对不是个小人物。
“你说,本世子会酌情考虑。”
岳呈彰闭嘴不言。
容逸眼底神色晦暗,“那个人本世子认识?”
“是。”
“谁?”
“请世子爷答应微臣的轻求,给岳家留个后,微臣一定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
“容逸,我有明心丹,要是岳县令不想配合,那咱们就用药。”
“明心丹?”
“就是之前我给南乔五皇子吃的那个药丸,师兄说叫明心丹。”
“明心丹!五皇子吃的!你是,你是程宜?!”
岳呈彰脸色大变,猛的抬头看向盛浅予。
他来这边上任的时候就知道一个叫程宜的女子把所有的城卫兵和衙役迷倒的事情。
他还想着自己千万别遇到了。
后来,南乔五皇子背叛皇室,还带人打仗的事情更是闹的沸沸扬扬,他想不知道都难。
如今这个女子手里有明心丹,那她就是那个程宜!
盛浅予惊讶了一下,而后没什么诚意的道,“岳县令竟然知道我?荣幸荣幸。”
见盛浅予承认,岳呈彰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程姑娘不用在微臣身上用那样的药,微臣会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盛浅予无所谓的扯扯嘴角。
容逸看向岳呈彰,“说吧。”
“是。”岳呈彰这会儿没有再开口讲任何条件。他知道那种药定然是真的,若不然也不会传的沸沸扬扬。
“其实,这件事要从两年前说起了。”
“微臣是平口人,也就是北湛国与东容国相邻之处的边境。”
盛浅予挑眉,那就是离她穿越而来的地方不远喽。
“微臣其实是生意人,年轻的时候也试着考过几次秀才,后来一直没有通过。所以,一直只是一个童生。最后便去做了生意。”
“之后,可能是运气比较好,遇到了我现在的夫人。夫人的娘家一直是做生意的,我也跟着沾光了。”
盛浅予听的眼帘微动,一个生意人竟然坐上了县令的位置?
“而且,微臣有两个女儿。大约两年前,一个京城的大人物从我们那边经过,看上了微臣的小女。”
“本来,微臣不想让女儿跟着走那么远。可,微臣知道了那人的身份之后就妥协了。”
“后来,女儿在那位大人身边做了妾室,而微臣也成了那位大人敛财的中间人。”
“微臣被破例封为州判,在平口那边也算是顺风顺水。很多贿赂那位大人的银两等东西全都放在微臣这边,最后那位大人会每隔一段时间派人过来取一次。”
“因为,谁都不会想到那样的大人物会和微臣这样的人有往来。”
“事情转变是在去年年底,也就是微臣调来的前夕。这两年干旱,那位大人说今年秋末会有大批粮食经过这边,便在今年年初把微臣调到了这边,为的就是等这个时候换下粮食。”
“微臣,不配为官,更不该为了年少时的遗憾而做出这么多荒唐的事情。世子爷,求您开恩,微臣只求给岳家留个后!”
岳呈彰好像是说完了,跪趴在地上求情。
容逸面色浮浮沉沉,“你是说,那个人把所有贿赂集中在你这里,然后再派人来取?”
“是。”
“都是什么人,你可记下了?”
“回世子爷,微臣写了一本册子,就放在金银珠宝的那个房梁里。”
“鞭卓去拿。”
知道今年秋末会有粮食运来的人也就那几个。他并未将这件事告诉很多人。
而且当时说的也是可能有粮食,主要就是让皇伯伯早些开始准备银两。也让皇伯伯看一下大概需要多少粮食。
他没想到的是,京城会有人从那么远的地方收受贿赂,并且连救灾的粮食都敢动。
动救灾的粮食也没什么,可,这粮食是浅予的,不管是谁动了,都必须付出代价!
“你们调换了两万石的粮食,如今顶多还剩八千石,那一万多石粮食呢?”
“回世子爷,被守备大人拉走了。”
“守备?侯伟峰?!”
“是。”
“你说的那位大人是谁?”
守备是正五品武官,在军中的地位也算是举足轻重。
而且,那侯伟峰明明是他的人,如今
“微臣,微臣”岳呈彰犹豫着不敢说。
这时,鞭卓拿了一本小册子过来,交给容逸。
容逸冷冷的看了岳呈彰一眼,翻开手里的册子开始看。
“哼!他们倒是好,搜刮百姓,然后把银子往京城送!”
容逸眼底风暴渐涌,盛浅予眨眨眼睛看着容逸。
她从来没见容逸发过火,如今看了几眼册子整个人的气息好像都变了似的,这是有多生气?
容逸察觉到盛浅予的眼神,心中戾气一收,恢复如常的温和,转头,“吓到你了?”
盛浅予摇头,“不会,我要是害怕的话会躲在你怀里的。”
容逸闻言,忍不住一笑。
“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把你自己气坏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
好吧,她说的有点轻松。
毕竟,那背后之人不管是谁她好像都不会在意。
“嗯。”
容逸压下自己的情绪,转头,“岳呈彰,说吧,那个”
“起来,让我们进去,老爷,老爷”
“爹”
“世子爷,您一定是冤枉我爹了,我爹他什么都没做啊,世子爷您要明查。”
门外的喧闹打断了容逸的问话。
跪在底下的岳呈彰听见自己家人说话的声音,深深的低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他做下的事情可是要抄家灭族的,虽然只为官两年多,可是,从他手里送去京城的银两可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容逸眯了眯眸子,“把人全都押过来,本世子有事交代。”
“是。”
陌千出去之后,很快带着岳家其他人进来。
岳思淇看到盛浅予和容逸坐在一起,而她爹跪在两人前面,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的看向盛浅予。
这个女人来成曹城之前还好好的,这个女人一来世子爷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如今她爹出事,肯定是这个女人从中间挑拨离间的。
女人的思想,总是狭隘的把所有事情判定在男女之情上。
盛浅予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根本没把岳思淇放在眼里。
想跟她抢男人,也得看看容逸有没有把她这个人放在眼里。
若是一个男人还需要你费尽心机的去抢才会看到你,那这样的男人要来做什么。
盛浅予明白,思想不一样,想法自然不一样,这个时代大部分女人都是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确实可悲可叹。
胡氏主动跪在岳呈彰身边,后面岳家四个孩子也跟着跪下。
盛浅予看到了最小的孩子,大概八九岁,应该就是岳呈彰说的那个儿子了。
容逸扫了一眼,开口,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说吧,那位大人是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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