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游放下手,眼底有着歉意,“我是逸的二姐,对于三弟也很了解,我知道之前那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你放心,这次我会帮你们的。”
盛浅予倒是不指望容芷游帮什么,不过,看容芷游的样子是一定要进来的意思。
“那就进来说吧。”
容芷游点头,转身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没让丫鬟跟着,自己进了院子。
盛浅予带着容芷游进了大厅,随手拿起炉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水,“刚住进来,还没有茶水,只有白开水。”
“没关系,喝什么都可以。”容芷游轻笑着摇头,轻轻把盒子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一些小玩意,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把玩,还有给廷煊的一些玩具。”
盛浅予其实不想收,不过,看容芷游从进门就一直放低姿态的说话,脸上还一直陪着笑脸,盛浅予也没有拒绝。
里面的东西对于容芷游来说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收下也不一定会把玩,留下便留下,一个人情面罢了,没必要纠缠。
盛浅予坐在圆桌边,自己捧着一杯白水。
容芷游看看盛浅予带着浅笑却又给她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觉,微微弯了下嘴角,眼底的歉意更甚。
“盛姑娘,关于两年前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承认,我对三弟食言了。那时候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外人,我不忍心看三弟为难,所以才想着快刀斩乱麻。”
“我也没想到父王会那般做。不过,这些确实都是我造成的。”
容芷游苦笑一下,“我能感觉得到,三弟这两年明显的疏远了我。虽然他说了怪他自己,但,那只不过是一种客套话,他只是碍于姐弟情面不想与我闹的太难看罢了。”
“你看,三弟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其实很少会表达自己的心情,心思。而且他如果做什么也很少会让人察觉。要不是我是他亲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容芷游笑了一下,“其实这两年我一直觉得愧疚于你和廷煊,我每次去上香都会求佛祖保佑你们不管在何处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当然,我支持你和逸在一起,更多的是想弥补心里的那份愧欠。”
“你不要说你不需要,就当我是还人情。现在你和三弟的事情可以说整个京城都知道,晚几日大姐会在府中办一个品茶会,到时候可能会邀请你过去。”
盛浅予眼帘微动,但还是垂着眸子不说话。
容芷游继续道,“到时候应该会有不少的夫人和小姐都会去,等那日我来接你,你跟我一起去尊硕王府如何?”
“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你在京城谁都不认识。所以,需要有些人帮你介绍一下京城的情况,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谁也不理,你觉得呢?”
容芷游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她还真的很少这般与一个人说话。
她知道她真正想帮的不是盛浅予,而是她自己。
她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觉得不用愧欠母子俩太多,另外一个也是想修补自己和三弟的姐弟情。
相信这一点不需要多说,盛浅予也能看出来。
若是准确点形容,就是两个人合作,各取所需,各自达到自己想的那个目的。
盛浅予其实根本不想去什么品茶会,她完全不懂。
但是,尊硕王府,是容逸现在正在查的那个姜世子。
她去了可能发现不了什么,但容逸的大姐如果真的给她发了帖子,她也不好拒绝。
她如今已经来了京城,确实不可能谁都不理,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容逸想,为两人的将来想。
“我现在不确定,若是去的话便让人给你带信吧。你也不用来接我,到时候我自己过去就行。”
容芷游过来告诉她这个消息,也算是让她有时间准备一下。
盛浅予的态度不算冷但也不算热情,容芷游说完那番话也是在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起身告辞。
盛浅予把人送出去就继续忙活。
下午,容逸终于抽出时间过来,同时还带了一堆吃的,用的,满满的好几大箱。
容逸现在是完全不掩饰自己对母子俩的关心,大张旗鼓的过来,更不怕任何人知道。
容逸先是陪廷煊玩了一会儿,之后,容逸拉着盛浅予进了房间。
房间中,靠近窗边的软榻上,盛浅予缓缓平了下呼吸,背对着容逸躺在他怀里。
“将军府还没人找你吗?”
容逸拉着盛浅予的手,低沉磁感的声音在盛浅予耳边响起,“这件事传到皇祖母耳中的时候应该会召见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如果自己找上去肯定会被人说这件事就是她挑起的,她不会让人对她质疑的。
盛浅予转头,“那你觉得太后会如何处理?”
“放心,我昨日听到传言的时候就让人去告诉皇祖母所有事情了。况且,两年前卫家小姐和湛王在只隔着一层纱帘的楼上,这件事情是很多人看到的。”
“嗯。”
盛浅予转回头,半闭着眸子,“你二姐今日过来了。”
“是说大姐要请你一起入府的事情吗?”
“嗯,你都知道了?”
“今日大姐回府与我说了,那日我也会去。”
盛浅予转过身,微微惊讶,“不是只有女子?”
容逸摇头,“不是。如今还有十来日就过春节了,像现在这种时候有很多的宴会,更是以各种名义请男男女女赴宴。”
“相亲?”
“不错。大部分都是未成亲的男男女女,当然,也有很多成亲的,是帮着相看一下。若是有觉得差不多的,大家也不点破,私下里还会再相看,之后就找媒婆上门提亲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都很闲。”
容逸也不否认,眼神轻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若是不想去便不要去了,其实我本来也不打算过去。你也知道,姜克保的事情要查。”
“对了,那些粮食应该运到京城了吧?”盛浅予也很关心这件事情,毕竟粮食是从西南峤运来的。
现在这个时期运送粮食肯定是偷偷摸摸的,所以箭奇两人跟踪的那些人都是晚上运送,白日里休息,走的路也很偏僻,路上浪费不少时间。
“今晚会抵达京城。但是,他们应该不敢走正门。还有一点,那些粮食会存放在什么地方?”
之前就拉回来一万多石粮食,他让人查探也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你今晚会去看吗?”
“应该不会,姜克保最近一直注意我的去向,我若是去了的话,肯定会让他怀疑。”
盛浅予勾唇一笑,“这个还不简单,带上我,刚好我可以做出一点好东西,就算跟丢了也没关系。”
容逸挑眉,“什么好东西?”
“自然是药粉,若是能把那些药粉撒到粮食上或者什么人身上,我有办法顺着找到。”
闻言,容逸明白了,“那你赶紧做出来,我看看能不能送到箭奇和锤石的手上。”
“嗯,走。”
两人下了软榻,一起去药房。
廷煊也从金子的房间跑出来跟着进了药房。
盛浅予熬药制成药粉,容逸则是在旁边的桌子上带着廷煊写字。
在天色将黑的时候,热乎乎的一包药粉出来,挂在鸽子腿上有些重,但好在那只信鸽没受什么影响。
晚上吃完饭,容逸收到箭奇的回信,说车队停在了郊外的一处山脚下,好像是在休息,但又不像休息。
那药粉已经全部撒上,他们暂时远离一些,然后等着晚上的行动。
院子这边
弓持说姜克保的暗卫一直守在附近,就是在看着世子爷。
盛浅予怕耽误了时间,在天色完全黑透的时候就把廷煊哄睡了。
“鞭卓和弓持留下守着。”容逸拿了一件披风给盛浅予系上,交代鞭卓两人。
“是。”
两人像普通约会的公子与小姐那样,坐着马车去了南城的主街。
两人沿着街道一直走,偶尔还会钻进小胡同某个卖小吃的摊位前要上一份小吃。
女子笑着,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吃的,玩的。
男子则是跟在旁边护着女子,付银子,拿东西,外加一脸柔和的看着身边笑着的女子。
跟在后面的尊硕王府的暗卫一直跟了大半条街,传出一封信到尊硕王府。
那边姜克保和尊硕王爷收到信,冷笑一下,“容逸也有眼里只有女人的时候!”
尊硕王四十来岁,长相偏向于粗糙,但看眼神透着那么一股狠劲。
尊硕王爷眸子眯了眯,“别大意了,今年的粮食非同小可,未必不是在迷惑咱们。”
不同于尊硕王爷,姜克保相貌大概更偏向于尊硕王妃吧,所以,除了那双有些深的眸子,长相还是很帅气的。
“爹放心,我派人监视容逸不是一日两日了。那次他突然从京城返回的时候咱们不是也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吗?结果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回去的。”
“嗯,你心里有数就成,这件事马虎不得。时辰差不多了,你亲自去盯着。”
姜克保躬身,“是,爹。”
尊硕王爷看着自己儿子飞身离开,闭上眸子养神,静等消息。
这么多年的筹谋,再等等,只需要再等一个时机,他姜家就能代替如今的容家。
想当年拼死战场,皇上虽然亲自征战,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后方看着,真正冲锋陷阵的人是他。
而奠定了东容国大国的基础后,当今皇上封了他一个尊硕王爷的位置。
在外人看来是尊容无比。但,皇上一个士兵都不交给他,更是让卫将军代替他守护边境。
说什么征战多年,应该休息一下了。
都是狗屁!
还不是因为他从无败仗,皇帝担心他功高震主,便直接封个王爷的位置安抚一二。
自古以来,皇家也就这些手段了。
且等着吧,这东容国是他费尽心思稳固下来的,容家想要安安稳稳的统治也要问问他同不同意!
“容逸,我要去那上面,最高的地方。”
盛浅予指着塔楼的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