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怎么,舍不得我走,想请我吃饭?”
“去你的,你又不是不回来了。说不定哪天我就去首都办事,到时候打你的秋风去。”
“明天上午去养猪场开个碰头会,别迟到啊。”
从葛寿文这边离开,傅松去了校办科办公室。
好久没来了,办公桌上铺了一层灰尘,花了点时间把桌子擦干净,刚想坐下喘口气,就看到于欣站在门口幽幽地看着自己。
傅松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挪开目光,“于科长,好久不见啊。”
于欣走进来,把暖瓶放在门旁,“傅科长,您真忙啊,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你一面比登天都难。”
傅松打了个哈哈说:“我也想偷懒啊,可惜事情太多,没办法。坐坐?”
于欣摇摇头说:“我可不敢打扰你这个大忙人,站着就行了。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傅松说:“过两天去首都出差,临走前把手头上的工作安排下去。”
“出差?去多久?”
“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至少两三个月吧,也有可能半年。”
“怎么这么久?你以后是不是不在沐大干了?”于欣突然感觉到一丝紧张,下意识地揪着衣角,她已经忘了来这的目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傅松,生怕从他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只是借调,完事儿后肯定还得回来。我就是想留在那,人家也不要啊。”
于欣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淡淡的失落。
他说借调去社科院工作,那么他将来打交道的要么是研究员要么是领导,于欣觉得如果他能留在那里,比沐大当个校办科的小科长或者养猪场的厂长不知道强多少倍,而且他又这么年轻,今年才二十六岁,前途不可限量,如果自己和他……
于欣想着想着就痴了。
自从去年中专毕业后,就不断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有几个条件颇为不错,有一个甚至还是副处,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比她大十岁,但也就三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纪,倒不是不能接受。
但在她看来,傅松同样是一支潜力股,年纪轻轻就成了校办养猪场的厂长,过两年资历够了,校办科的科长也不在话下。
最让她动心的是,她在傅松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没事儿的时候总是拿他跟父亲比较。
虽然父亲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甚至为了仕途不敢承认她这个女儿和于升这个儿子,但这并不妨碍于欣去崇拜他。
她还记得父亲被下放那年,母亲牵着自己的手,怀里抱着刚出生不久的于升,走进棉纺厂的那套房子。
从此以后,她开始叫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爸爸,那一年,她才3岁,但已经记得很多事了。
在那以后的许多年里,继父对她和弟弟一直都很好,将他们视如己出,但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