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今天打你们几个打定了。不服?回去找爹娘、师父哭诉,看敢不敢上枯山找场子。
豪!横!
话虽说的冷淡随意,没有咄咄逼人的嘴脸。但摆明了,他们必须应战,不应战就等着挨打。
总之,没区别。
“忒!”宋长青吐出一口血水,一咬牙正要应战,便觉眼前一片阴影笼罩。
铁塔师妹将他护在了身后。
身高近六尺、浑身肌肉虬结的古铃铃,宽阔的肩膀正当中那颗与身形极不符的小脑袋,微微扬起。
她深吸了口气,扭头、再低头,看向自己最亲爱的师兄兄,眼眶泛红,盈起泪水。
宋长青张了张嘴,一时间有点词穷。
古铃铃大手一抹,将眼泪擦去,一把将宋长青往后推开,扭头指着玄服青年大喊:
“你,来、呀!”
不考虑体型的话,这奶凶奶凶的声音,还是十分可爱的。
始终摆着冷傲造型的玄服青年,险些一秒破功。
一旁的年长剑客,轻声道:“此人看上去像是…药人,少主当心。”
玄服青年冷哼一声,“药人,那便正好。若能激得她爆发出药体之威,说不定便可助我破品登三。”
说话间,拈叶指再现。
正此时。
“少侠且慢!”
唰…
在场诸人,以及此时已经退到老远的围观吃瓜众们,纷纷看向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顶着普通年轻人皮相的范贤,随和朴实地笑着,向玄服青年走去。
枯山剑冢少主、那玄服青年,微一皱眉,睨了范贤一眼。
“在下深感惭愧,深感惭愧啊。”范贤走到青年近前,顿住脚步,面上仍保持着那恰到好处的浅笑,拱手一礼。
这话,却是勾起了玄服青年的兴趣。
大多劝架,不都是‘有话好说’,‘听吾一言’之类的开场白么。这人开口先认错,是个什么路子?
范贤见对方目露疑惑,拈叶指也有松动的迹象,继续道:
“在下先前与小妹闲聊起那石碑上的圈点,没想到,贵仆误以为有什么特殊含义。
方才,在下已问过小妹,贵仆确实不是有意冒犯的。
一场误会,何至于此!”
玄服青年沉吟了几息后,抬起的右手再次落下,指间罡气缓收。
“这么说,你,解开了方才石碑所显之意?”
闻言,范贤摆手无奈一笑,“是,也…不是。”
“你这小子,莫要与我家少主打哑谜。什么是也不是的,解开就解开,没解开就没解开。”年长剑仆嗤声道:“想要钱,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玄服青年面上划过一丝不悦,目中又流露出一种无奈之色。范贤将一切看在眼里,面上不露声色,冲那年长剑客点了点头。
“这位说的在理。那在下就直言了,少侠记好。”
玄服青年眉头登时一拧,便听面前两尺开外的年轻人,报出了一串极长的数字。
“一、四十九、七十三、二、九…”
“何、意?”玄服青年问道。
范贤耸耸肩,如实答:“在下也不知。
碑上圆点,有空有实,在下也是点算了一番,得出的这些数字。
对不对、有没有用、怎么用?在下也想不明白。”
不等玄服青年再次提问,范贤又往前一步,拿捏语气、控制音量,道:“江湖很大,山高水长,奇景异人,比比皆是。
听说北地雪原有一种花,名叫雪昙,百年开花、千年结果,有奇效;
还听说,西疆大漠偶有神兽出没,口衔珍宝、能吐人言。
少侠一定比在下见多识广,一身好本领,又有这么多家仆跟随,何等好风光不能领略,又何必与我等凡夫俗子,一争长短。
误会因舍妹而起,在下将所知悉数相告,还请少侠莫要再生事端。
此番七星君择徒,想来,品行、性情,也在考量范围之内。
在下预祝少侠你旗开得胜,顺利破阵,拜入星君座下!
哦对了,多句嘴。
那纱帐乱作一团,可以的话还是收拾一下吧,给未来的老师,留个好印象。”
说罢,范贤又拱手一礼,微笑转身,朝夏春秋等人走去。
“少主…”
玄服青年抬手止住年长剑客的说话,问道:“清禾在么?”
“在。少主放心,清禾有过目不忘之能,肯定已将那小子所说记下了。
只是,少主,您真信这小子的?就不怕他是信口胡诌…”
玄服青年双眼一虚,看着范贤的背影,勾起一侧唇角浅浅一笑,“真假不重要。
去将那些收拾了,别丢了枯山剑冢的脸面。
朝露、朝阳受了伤,就…让他们回吧。”
“啊?”
年长剑仆一脸茫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不重要。
更想不明白,朝氏兄妹不过受了点皮外伤,没必要吧。
更更奇怪的是,少主先前还想借那药人试试能否冲击破品,怎么那小子东拉西扯几句话,少主就突然改主意了?!
这,有猫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