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天,谋杀案发生后很多天的记忆都是模糊和变化的,这就像正在褪色的屏幕图像一样。
唯有一样,她记得很清楚,他们没有找到那把刀——杀害了闵南的凶器。
莫语看着小海湾,这里正如安娜所说,摇摇晃晃的码头不见了,可是她却看到了其他的东西:悬浮的垃圾、两三辆被淹没到车顶的汽车、一扇冰箱的门、浮油、被连根拔起的树木、死鸟、死鱼和一条没有眼睛的死狗,它的项圈挂在另一边河岸的一根树根上。
“真让人难受!”莫语说。
“对不起,”李安接话,“如果这让你痛苦的话,我们可以……”
“不是那个意思,”莫语打断了她的话,“我是说这些……”她用手指着下面小海湾的景像。
“下游更糟糕。”安娜说,“从这里,我不能完全的分辩出过去的那个码头,”她说,“你还能记得你们是从哪边走过来的吗?”
莫语回头看去。
“那边?”
“是的,”莫语点头。
“凶手在码头上等着?”
莫语又点点头。
“然后发生了什么?”
莫语站在那里,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安娜。
安娜肯定已经听过了很多遍了:性质极其严重的一次抢劫。
“因此,你是看清楚了他的?”安娜问,这是她最想问的。
“那晚恰有满月。”
“时隔多久你去认的罪犯?”
“大概两个星期左右,确切的时间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是通过一系列的照片还是当场指认凶手。”
莫语想了一下,“两种都有。”
“两种都有?”
“先看了照片。”
“多少张?”
莫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她坐在一张桌子前,司徒在另一边,翻开桌上摆放的照征,滑送到她的面前,每次一张。
“有很多。”
“大概是?”
“我不敢肯定。”
莫语摇头,她对指认照片那件事,记忆中最清晰的就是司徒一直都在,他那双手小心翼翼的移动着,像是对她深表同情。
“然后,他们就把庄义文带进来了?”安娜问。
“不,他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已经被拘留了,我不确定。”
“但你确定你是从列队中把他选出来的。”
“对。”
莫语闭上眼睛,尽力唤起站在单面透镜面前的记忆。
她能看到的就是庄义文手中的数字卡: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