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义文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努力克制想抽袁珊一耳光的冲动,现在他有些理解了,为什么袁珊这么努力工作,又热情却没有得到相应的重视还被调离了工作岗位。
生活需要继续,人需要看清形势,这是他在监狱里学到的——一只眼睛的代价。
袁珊在电话里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数字,这一次,庄义文拿笔把数字记下了。
463182.54元。
“四六三一八二点五四?”
“对的。”
庄义文拿着笔的手抖了一下,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情绪了,脑子里在不断的想着这个数字是什么样的概念,手里的钢笔围绕着纸上的数字不停的画着圈,直到钢笔将纸刮烂,划到桌子上。
看着桌子上的划痕,再看一眼圆圈中的数字,庄义文意识到,他可以重新再买一张新桌子,不,买一百张,一千张,一万张都可以。
他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庄义文?”
“怎么不叫先生了?”庄义文收起笑声。
袁珊清清嗓子,“庄先生,这个数字可以接受吗?”
为什么不?
四十六万三千一百八十二元啊,不是四十六块?
假设他一直都是自由的,他辛苦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他的银行卡户头最多只会出现两位数,除非他可以像电视里的人一样大红大紫,或是像马维的父亲一样做一个成功的大毒枭,不管是哪一样,他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
他必须现实点。
庄义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假装淡定的说:“对,我可以接受。”
说出这句话时,他好像已经看见钱堆在自己的眼前,这样的感觉棒极了。
“很好,”袁珊说,“牧老师会和你联系的,关于后续文件签署的细节问题,他都会和你联系。”
庄义文记得牧老师,他的声音很柔和,“好。”
“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但是这些庄义文并没有打算讲给袁珊听,因为他明白,袁珊不是那个可以给她答案的人。
“牧老师要不要一份呢?”庄义文想起另一件事。
“一份?什么?”
“四十六万三千一百八十二元五角四分。”
“当然不要,”袁珊说,“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
“那好吧,再见!祝你生活愉快!”
“好,”庄义文说,然后又补充说道:“非常感谢!”
不过他说的太迟了,她已经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