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叫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它还没来得及入耳便已停止,这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庄义文做了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夜色中,难闻的气味让他很难镇定下来。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
“你还没有回答我,谁会在你的采访名单上,”司徒看着他,“我怎么样?”
庄义文吃了一惊,“不敢劳烦您大驾。”
“不麻烦,想采访我吗?现在,怎么样?”
“不,不,”庄义文很想打开车门离开,“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不用不好意思,”司徒笑着看着他,这让庄义文胆寒,果然下一秒,“发生的最坏的事情会怎么样?”
什么是可能发生的最坏的事情?
被扔进有汽油味的水中,沉下去?
子弹穿过脑袋?
啪!
庄义文的心脏漏掉一拍。
“下次再聊,怎么样?”庄义文说。
“看你安排,”司徒说,“不过,可以肯定告诉你的是,要在创作行业中有所作为,你必须更有主动性才好。”
“我尽力!”
司徒大笑起来,庄义文感觉到自己的衬衫已经湿了,而且粘在了座椅后背上。
“或许你早已经开始了,”司徒停止了笑声,但脸上依然挂着大笑的表情。
“我吗?”
“你早开始了,只不过我现在才明白,你已经采访了我的妻子。”
“采访你的妻子?我不明……”
司徒如此快速的转变话题,庄义文还没弄明白时,他左边脸庞便被结实的挨了一拳,然后沉重的枪管打下来,瞄准装置划破了他的皮肤,随着呼呼的气流,司徒举起枪,枪口对向他。
“你给我小心点!”司徒说。
庄义文脑子里一片嗡嗡声,他摸摸脸,觉得血水和汗水粘在了一起。
微型武器,他还会把它放在床垫下吗?
再也不会了,现在仅仅是一想到它,庄义文就觉得身体有无限力量。
“或许在你看来那是采访,但是,是她来主动见我的。”
“然后呢?”
庄义文耸耸肩,脑袋开始清醒,“她对所有发生的事情感到很遗憾,为此而自责,我告诉她不用自责内疚。”
司徒怀疑的看着他,眼睛犹如黑如洞一样,“你是这样说的?”
“对,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说:不用自责,我原谅你了。”
“你原谅她?”
“对,为什么要抱着仇恨生活,那样我们大家都不会好过,就像她的说那样,这是诚实的想法。”
“诚实的想法?”
“她的指认,她对我身份的指认,”庄义文现在像导演一样,在导一出大戏,他为此感到很紧张,说话的语速不自然的放慢了很多,“她说对于指认我的事情,感到很内疚,她要查清所有事情的原委,对我,对她自己有一个交待。”
“你对她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就是告诉她,谁都有可能犯错,不用在意。”
“谁都有可能犯错,就这些?”
“对,就这些。”
“录像带呢?”
“关于这个,说实话,我知道得并不多,我的律师们知道的比我多。”
“这样说来,你并没有对我的妻子灌输什么推论,猜测。”
“没有,你觉得我的样子像那种很会玩心计的人吗?”
“这可不敢肯定,人不可貌相。”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到一些微小的声音,但只有庄义文这样听力敏感的人才能捕捉到。
他知道那是血滴从脸上滴下来,落在衬衫上的声音。
“我想说的是,生活需要继续,我只想往前走。”
然后是更长时间的沉默后,司徒把枪放进枪套中。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主意,”司徒说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立马冷了脸:“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要记住两件事,第,南苍不适你,第二,写书对你搞清楚这些事情没有帮助,明白了吗?”
“明白了。”
司徒发动了车子,“下去。”
庄义文下车,小汽车掉转车头,从重型推土机边开过去,但还没有绕过去,尾灯亮了,小车又倒回来,停在庄义文身边。
车窗摇下来,露出司徒的脸,“还有第三件事,虽然我觉得这都不用说,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下。”
“什么?”
“如果你再见我的妻子,和她说话,或者有任何接触,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