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想问这个问题是吧？”

“是，云哥。这样的一个造纸机，要耗费不少钢材。孙膑那边天天逼我，我都快要去跳河了。”

“这咱们现在看书是竹简，木简对吧。一本书，往往需要一整箱竹简，甚至更多。所谓的学富五车，其实说真的，看书并不多，大概也就是二三十本，了不起了。而这个纸不一样，一寸后的纸做成的书，可以印出上百万字。千本书籍可以记录天下所有的事情。并且用咱们的大车一车就装走了。现在这么多孩子，我是想办个学校，印一些书籍。让孩子们上学。”

“然后，还想找人把各地的竹简书籍收集整理，做成纸质书籍，让天下人都来读书。都读的起书。”

“好好好，大哥志向高远，小弟愿助大哥一臂之力。”

“兄弟，合适回来的？”

“大哥，回来有一会了，看你们如此投入，便没有出生，只是刚才听到兄长说让天下人都来读书，读的起书。一时心神激荡，情不自禁。”

“兄弟，实不相瞒，我认识你的时候，咱们在茶肆聊天。说是不管何人，只要不是贵胄，就必须有百家之说的一说，作为晋身之本。那时我便知道，这学问，在这当今天下，是很贵的。不说别的，首先是这竹简的制作，书写的成本，耗费人力物力，已经不便宜了。如今七国战乱，老百姓根本就买不起这样的书来看，这也是百姓无法入仕为官的一个重要因素。”

“书籍昂贵，只有世家，豪门，贵胄，诸侯王族才买得起，读的起，也收藏的起。渐渐的，也就形成了一种学术垄断了，久而久之，也就只有这些人才能当官，也就不奇怪了。到头来贫者越贫，富者越富。这和知识垄断，学术垄断是分不开的。即便是百家之说，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垄断？他们只教授自己的弟子，其实也变相的垄断的教育资源。换言之，这百家之说何尝不是另一种世家，贵族，豪门，甚至是诸侯王族？”

“大哥所说确实如此，早年家父藏书甚多，也有意办一座学堂，奈何贱民贫家子弟根本就无读书的想法。最后也徒叹奈何。不成想兄长竟然有如此志向，这也正好了却了家父的心愿，家父得知必定欣喜。”

“好，兄弟，咱们就在此完成此事。”

“只是大哥，你适才说印书？何为印书，不都是写书吗。”

“哈哈贤弟，你看啊，咱们以木头，雕刻如印章一般，但是一块木头上只有一个字，咱们提前就雕刻好所有的字，这便叫字库。用的时候，以木盒为版面，将需要的字排列其中。刷上油墨，在铺上纸张，用羊毛滚滚过，这不字就印出来了？”

“兄弟你怎么了？别发呆啊，说话啊。”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兄长，你真是神仙下凡了，此法大大的妙啊，如此一来，这书便轻而易举的印刷了出来，且成本极其低廉，这岂不是说，这天下人人都能买得起了。兄长，你简直太简直了。”

“咳咳。。。。。兄弟，这个比方不太恰当，你看我这口水都没咽下去，差点呛到。。。”

“其实这不算什么，咱们还可以用铅，刻出铅字，造出印刷机，这个效率更高，印刷速度更快，一天便可印刷几万册，样子和咱们这个造纸机差不多，只不过这些钢滚下边全部可以镶嵌铅字，纸张进去之后经过不同的钢滚，不同的字便被印刷在纸上，最后出来只要裁剪装订即可，不过那适合大批量印刷。”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咱们的商品，完全可以印制一些纸质包装，上边写上使用说明，绘制一些图案等等。”

“兄长，为何我每一次和你说话总感觉自己像个小儿一般？”

“额，兄弟，不必如此，我也是跟师傅学习的这些，其实人都有一个认知增长的过程，很多东西见过之后就不在奇怪了，因为这只是原理的在发展而已，比如说前人在石壁上刻字，咱们拓印。那么能拓印，为何不能把这个原理在发展一下，这便是拓印的再发展，活字印刷术。”

“你们可曾听清楚了？有谁还觉得这是不太要紧的活？”

“云哥，你看，这活很紧，兄弟们要忙，先走了，你和白公子先聊着。都散了散了。”

“聂直留下，其余的滚蛋。”

“聂直，玻璃进展的如何？我要的那些器皿都做好了没有？”

“云哥，烧杯、锥形，三角，烧瓶、三口，单口，二口，四口，圆底烧瓶、平底烧瓶、试管、冷凝器，球形、蛇形、直形、空气的全有、蒸馏头、分馏头、分馏柱、精馏柱，量器。漏斗，球形、梨型、滴液、三角、培养皿、干燥器、干燥塔、干燥管、洗气瓶、称量瓶、研钵、玻璃管、还有大玻璃瓶子全部搞定。连放大镜都做好了，现在就是望远镜的镜片还在打磨之中，这个太费时间了，可能还要几天。”

“好，做的不错，我这还有几套茶具的图样，麻烦你再给做一下。”

“云哥，。。。。。。。”

“滚。”

“诺，我这就滚。哎。。。。。。可怜我的嘴啊。”

“滚，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不要那你的嘴的问题说话，会让人误会的。”

“兄长，何意？”

“那个啥，兄弟，关于这个嘴的问题，以后告诉你。先说说你这一个多月怎么样？”

“大哥，我这次先回了沙河村，开始吩咐了大批量的制盐，制碱，牙膏，肥皂，鞋子和酿酒。一切妥当之后，去了一趟韩国。咱们的商品现在已经卖到了韩国，赵国，魏国，楚国，便以供不应求。一双牛皮的男鞋可以卖到百金，而兄长设计的高跟女鞋，皮靴更是稀罕之物，一双可卖五百金。按照大哥的设计，咱们还生产了皮带，皮包和皮衣以及各种皮具。不过现在皮子缺乏，难以解决。”

“还有，兄长，果然如你所料，秦国退兵了。不仅如此，秦献公重伤，怕是不久人世了。魏国开出了条件，要秦国割让河西之地，要秦国把潼关，函谷关让给魏国。而秦国答应了条件，不但如此，秦国还派出仲公子赢渠梁，将俘虏的魏太子和魏相公输痤礼送出秦。但以献公身染重疾，不能理政为缘由拖延到明年。现在赵韩两国正在调动大军，倒是不知要干什么？据说是年初公输痤打败韩赵联军，抢占皮牢。韩赵欲再起联军，夺回皮牢。”

“兄弟，怕是这个消息有误了。韩赵调集大军，应该不是为了皮牢。而是为了攻秦。或是为了配合魏国，一旦拿到河西，函谷和潼关。便会出兵阀齐。而三晋一旦开始阀齐，楚国必然阀魏，因为三晋阀齐，会让楚国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惧。”

“这是为何？难道皮牢赵韩就不要了？毕竟公输痤斩杀了赵韩联军两万余人。他韩赵真能忍了这口气？”

“兄弟，这些人，利益当头。现在魏国强大，秦国虚弱。与其为了皮牢和魏国开战，并且结果可以预料，他们必败无疑，为何不在虚弱的秦国身上得到一些实惠的东西？倒是兄弟你要小心，这些人，贪得无厌。早晚会盯上你手里的一些配方，我倒认为，咱们不如早早出手，在魏国，韩国，赵国，齐国，找一些权贵当靠山，大不了让一些利益给他们。比如说给他们一些干股。”

“兄长，这如何使得。我白氏在七国也不是认人欺凌的，兄长完全没必要如此的攀附。”

“兄弟，这你就错了，咱们以后的商品会越来越多的进入七国，在利益少的时候，无所谓什么攀附。但是随着利润的增长，一些事迟早要发生。与其到时候应对，不如现在就下手。倒不是说咱们就攀附权贵，充其量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倒是和这些权贵合作，咱们也会有很大的收获。”

“比方说，矿石资源，三晋有一种矿石，名叫钨矿。储量极其丰富。楚国钒，镍矿。也是相当丰富，且品味很高，咱们拉他们入伙。挖一些矿石想必他们不会介意把。”

“明白了，兄长的意思是找一些诸侯王室纨绔子弟。最好是公子王孙，给他们一些好处，方便咱们在各国行事。以获取需要的资源。”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但只是其中之一。我是不想让你父亲辛苦半生，打拼下来的家业受到什么危险。当今之世，世家，贵族，豪门，甚至是诸侯，无不以利益为先。伯父经商，虽然出奇，但未离开七国的君王掌控，说到底不过是粮食，麻布，蚕丝，绸缎，生漆，各国产物互通有无而已。都是一些寻常之物。我这次，教给你的，虽然新奇，但除去白盐，也都是贵族喜爱之物。”

“但是，即便是白盐一项，也已经触及到了各国的核心利益。如果咱们后边，一旦出售钢铁，水泥，纸张，甚至更多超出他们认知的东西，巨大的利益就会产生。那个时候，没人会感觉还能掌控你白家。如果不能掌控，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毁灭。”

“所以，我要以这些虽然新奇，但还在这些人掌控之内的东西换取一些钱财，以方便咱们的发展。等到咱们能够承受一些压力的时候，在考虑将一些产品投入市场。比如说这钢铁，这东西，足以改变诸国的实力对比。所以咱们不得不小心。”

“兄长，到底还是你想的长远，小弟还是太幼嫩了，考虑的不够周详。”

哎，雷云心道。兄弟，我迟早要走，走之前，只想给你们留下一些牢固的根基。让你们能够在这乱石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的家人，朋友，还在遥远的两千七百年之后，隔着遥远的时空。不知可还安好？我不知道应该给你们留下什么，只能尽可能多的给你们留下点东西。一旦找到回去的路，我就会离开，兄弟们，到时候你们好好的生活吧。

雷云作为现代人，生活在这个时代，他感到孤独，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穿越来这里也几个月了，这种惆怅，孤独，愈发强烈。

“公子。。。。公子。。。。。”

“喊什么，我说孙膑，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一点都没有鬼谷弟子的儒雅气质。整天跟土匪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匈奴人呐。”

“公子，你快去看看吧，这帮子胡人，匈奴人，骑术精湛，谁也不服。我在山中跟随师傅，只学习了骑兵的战术，但对骑兵的骑术可是一窍不通，我的训练之法，完全和这些胡人，匈奴人不一样，更讲究军阵对敌。集团冲杀。和这些人完全不是一个路数。你看怎么办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