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王上,正好我也看看这天外荧惑,奇石倒是何物?”
片刻之后,两个很大的黑漆台案摆了上来,六个红绸覆盖的之物被抬了上来,看上去物件较大,足有半人到一人高,大小不等。六个物件被摆放到了台案之上。
“揭去红绸,让太傅看看。”
“吾王且慢,草民有话要说。”
“哦?狄先生有何话说?”
“在下听闻太子太傅乃博学之人,自立工学切锻造之术出神入化,在下想和太傅一赌,看看太傅能不能认得这些荧惑与奇石叫出它们的名字,看看这太傅到底是真才实学,还是徒有其表浪得虚名。”
“狄先生,这怕是不妥吧?寡人听闻太傅和你儒家有些误会,这荧惑奇石那是天赐之宝,地珍之物,许多人也是未曾见过,狄先生如此似乎有些不太公道啊。”
“王上,没事,我雷云既然做了这太子太傅,创立了这工学一说,那自然是谁都可以来挑战。赌一赌倒是也不要紧。”
“不过这天外荧惑,地珍奇石之赌确实没啥意思,因为这些东西,至今没有统一的标准,我说叫张三,你说叫李四,你也不能证明我错了,我也不能证明你错了。”
“这位狄先生想必也只是知道这些东西叫什么名字,但是这名字也许天下人都不知道,对吧?所以即便裁判,也无从谈起。倒是这狄先生有些心急了。这么着急就想将我踩一脚。”
“要不咱们这样,我不管你们管这些所谓的荧惑奇石叫什么,我只说出他们其中的成分,比方说,含铁,含金,还是其他的金属。我说出他们是什么,能做什么,至于如何熔炼,对不起,保密。”
“然后咱们就开始熔炼,若是我熔炼不了,这赌就算我输了。”
“但是我若是侥幸赢了,两位谷大儒的爱徒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便好,如何?”
雷云从这个狄甲眼中,明显的感觉到了仇恨,但是雷云不明白为什么。他唯一认识的中山国姓狄的就是狄玄,但是狄玄和公子姬长平一战之后跑掉了啊。怎么这到像挖你家祖坟一样的看着我吗?
“太傅这话说的不对,这荧惑也好,奇石也好,这天下虽说不常见到,但也绝对不少见,是什么叫什么也早有说法,怎么可能按照太傅所说,各有个的叫法,这纯属无稽之谈。只怕是太傅胆怯不敢赌吧?”
“这位狄先生,我雷云非常讨厌一件事,那就是别人设计圈套,让我一步一步往里钻。你是在嘲笑我的智商吗?”
“对不起,荧惑也好,奇石也罢,他们都是你拿来的,别忘了,是你说服王上,召我前来炼制王器。你是真的要和我比聪明吗?”
“不好意思,王上,我昨天喝酒赏乐,很晚才睡,这会很困倦,若是王上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若是王上有什么需要熔炼铸造的,差人送到白府便是,在下这便告退了。”
“太傅既然困倦,那就暂且回去吧,王弟,送送太傅。”
“是,王兄。”
雷云说罢躬身向魏王一礼,然后转身就向殿外走去。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傻眼了,根本就没见过这样的套路啊。
此时这个狄甲也瞬间就傻眼了,不是说我这边一激将,你那边马上就应战了吗?为什么这就要走了?这不是这个套路啊!
魏惠王此时正好顺坡下驴了,而公子昂应了一声也赶紧站起来快步的跟上雷云,眼见两人就要走出大殿了。
“太傅且慢,草民还有话说。”
雷云此时连头都没回。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麻烦你快点。”
“太傅,是在下鲁莽了,就按照太傅所说,还请太傅赏脸鉴别一下这几块荧惑和奇石。”
雷云转过身,缓缓的走到了这个狄甲面前。
“我对你的什么天外荧惑不感兴趣,对你的所谓奇石也不感兴趣,说实话,你的这些所谓奇石,估计不过是一些天然的金属矿物结晶而已。”
“而所谓的天外荧惑,不过是陨石罢了。所谓陨石,无外乎几种,第一种富含铁镍,陨石坠地之时,经过了高温的灼烧,所以碳铁镍的纯度非常高。”
“此物为黑色,灼烧痕迹明显。但不生锈,很坚硬,加上其中含有一些你们不知道的其他金属,所以难以化开。”
“还有一种为铁陨石,此物其实也是铁镍只不过喊镍量很少,坠地之时高温灼烧,杂质几乎被燃烧殆尽,只剩下精铁,所以此物可以直接锻造成兵器,想必这一种你也不会拿来难为我,因为这太容易了。”
“当然,还有第三种便是铁,铬,镍陨石,此物在坠地前灼烧,去除了杂质,甚是精纯但根本不是常人能融化之物,因为它含铬量很高。”
“当然,陨石还有石陨石,冰陨石,和一些其他的稀有金属构成的陨石,不过料想你们也不会拿来难为我,因为你们不蠢。”
“至于不能被熔炼的所谓奇石,也不过是一些耐高温的矿物结晶罢,我想,你的这些奇石中肯定有一款是黑色的或者是奶白色结晶体,此两种东西不管你如何加温灼烧,就是不能融化,所以你们才敢拿来让我熔炼。”
“或许还有一种是宛如白银一样的天然聚合的金属,有点像淘金遇到的狗头金一样,不过是银色的而已,也是不能被你们融化的。”
“我想想,如果我判断的没错,应该还有一款是淡红色或者橘红色的结晶物,这东西你们应该叫做宝石,此物也是你们尝试多次,根本不能融化。”
“或者还有一种和水晶一样的结晶体,或者方形结晶,也是通体银色或者淡银色,如果忽略其颜色,就和水晶一模一样了,但还是不论你们用多高的温度,也是无法化开。”
“所以你们决定用这些东西来献给王上,只要我化不开就准备搞我一个身败名裂。甚至想找点什么天降再难的说法,要了我的小命也说不定能行。”
“我不知咱们有多大的仇恨,不过谷先生,似乎咱们之间没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你非要如此吗?”
说吧雷云转头看向谷梁赤,然后不紧不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魏国,我和你儒家的争执,主要是关于太子,但也仅限于魏国,我想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谷先生,一些事情,一旦牵扯到了其他的事情,那你就要想想了,到底值不值得冒险,我想谷先生应该懂得我说话的意思。”
“太傅说的那里话来,今天咱们倒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太傅虽然和太师有多争执,但也只不过是关于太子的教导意见向左而已,太傅多虑了。”
“太傅,太傅,果然是料事如神啊,寡人实在是佩服,没想到太傅居然看也未看就猜中了如此之多。”
“不过太傅放心,寡人也不是昏聩之人,自是不会谁说什么就是什么。来人,打开红绸让太傅看看这些东西。”
此时的谷梁赤倒是表面没什么事情,不过此时的内心其实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前这个人明明只是一个少年,为何自己感觉他就是个老妖怪,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此时同时在内心中掀起巨大波澜的还有这所谓的狄甲和仇先生两人,这人简直太可怕了,自己精心设计的一环套一环的计谋,怎么到这里完全不起作用,并且自己献给魏王的东西人家看都没看就猜出了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