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旦咱们挑明了立场,就是设法弄死这批儒家的商贾势力,必然就会有人选择拥护白氏,而咱们,只要加大力度,继续打击这些儒家的商贾势力,咱们打的越狠,拥护咱们的人就越多。”
“而这些人就会遭到孤立,最后这些人只能选择脱离儒家以图自保,那么实际上,咱们的最大软肋也就不复存在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魏王的了。和咱们无关。”
“咱们能给魏王的,就是一次机会,一次能把狄甲和儒家打回原形的机会。而这次机会,是通过我的锻造技术来创造的。”
“其实我真的挺佩服狄甲,确实是个人才,这人的阅历要是在丰富一些,绝对是个厉害人物。但是似乎他只善于权谋之术,对冶炼,锻造有所了解,但是学艺不精。可惜了。”
“大哥,这狄甲可是咱们的敌人,对他你竟然有如此评价。。。。。。。”
“二公子,公子这话没错,咱们只有全面评估对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没错,咱们在战略上要藐视对手,但在战术上很重视对手,在整个战略上说,当初狄甲引诱我入局,铸造王器。”
“其实这恰恰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在冶炼锻造上,我的技术有多强。他只是贸然估算了一下,认为我和他们中山国的那些波斯的匠人大致相当。”
“也就是说,在战略上,实际他已经是败了,对敌人评估不足,这就是最致命的败因。”
“但是此人临机应对的能力相当强悍,当初在殿前给我制造麻烦,差点就主导了事情的发展。这次见招拆招,有识破了咱们最早的布局,并且放出风声,显然是想阻止咱们打垮商贾中的儒家势力。”
“如此一来,他会以为一旦开战,咱们必然要同时和中山国,魏国儒家,和商贾中的儒家门徒三线作战。狄甲也许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商贾的儒家力量才是咱们比较忌惮的。”
“所以必须赶在他完全明白之前,彻底解决问题。他现在只是凭借敏锐的判断给咱们制造麻烦,所以咱们要做出姿态,就是要找儒家的这些势力撒气。”
“摆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咱们打击商贾中的儒家势力越狠。狄甲就会越感觉安全,他就会不断的出招破坏咱们的企图,只要他不断的出招,他的所有底牌都会逐渐的暴露出来。所以,在战术上,每一次过招,咱们都要高度重视。”
“你们记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剧情反转,天降援兵,有的只是步步为营,小心应对,招招算计,必须要以狮子搏兔,猛虎擒羊一般,对待任何敌人都必须全力以赴,不可掉以轻心。”
“明白了,大哥。不过这一旦开始,动静就大了,要不要知会一下王上,免得到时候被动?”
“不需要,此时动手,一定要快,要猛,要在狄甲做出下一次反应之前就完全废掉儒家在商贾中的势力,最低限度,让他们被孤立起来。这样这股力量对儒家和狄甲就废了。”
“他们必然会为了自保而完全放弃这股力量,一旦他们这样做了,这些势力就会和儒家切割,甚至开始仇恨他们。”
“想象一下,关键时刻被抛弃是什么感觉?不尊王命,对抗王命,抗拒征调,这可不是小罪名。只要有人对抗咱们,咱们就抓人,然后就以这些罪名送五官府衙。”
“一个两个还好说,多了,谁敢给他们求情?当然,我希望人家的官吏大胆一些,把这些人放了,或者不断的去魏王那里求情,那就热闹了。”
“这又为何?”
“白冰,王兄此时只是忌惮儒家势大,想剪除儒家的一些羽翼而已。如果这些人敢私下方了这些咱们抓去的人,或者整日不断的去王兄那里求情,王兄可能会碍于颜面放了这些人,但从心里会更恨儒家。”
“那个时候,就不单单的是剪除羽翼了,可能儒家会面临王兄的雷霆之怒。所欠缺的就是一个机会,一旦这个机会出现了,你想想把。”
“其实即便咱们抓了这些人,最后王兄只要达到目的,也不会为难这些人,毕竟只是商贾而已,犯不上全杀了。这样对王兄的名声也不好。所以王兄不会把这些人怎么样,最多关一些时日,就会放掉。”
“可如果儒家不断的求情,阻挠王兄,那这件事的就不一样了,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掣肘君王。这些事就会一桩一桩的记在王兄心里。一旦有了合适的时机,你想想吧。”
“哎。。。。。你们这些人,在朝堂争斗起来可是真可怕,想想当年我父亲也算幸运了,早早抽身出来,要是现在还在朝堂,还不知道什么样呐。”
“兄弟,权利争斗历来如此,这也是我极其讨厌朝堂的原因,终日想着人和治人,步步算计,其实这样的生活很累。如果不是为了配合魏王,我会选择更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
“仅凭儒家勾连中山国这一条就足够了,我本以为,这河西一脉的儒家,最多也就是争权夺利而已,我也懒得搭理他们。”
“但是他们现在勾结了狄甲,你们记住,最简单的方式往往最有效,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不排除动用其他手段了。”
“苏秦,在传一条消息出去,说我雷云正在寻找天下最好的铁石,准备铸剑百柄,若是我身边有一人遭遇不测,这百柄剑便是酬劳。”
“要求就是找出凶手和背后指使之人,灭其三族及其背后势力。不管背后牵扯到谁,那一人,那一国,那一个学派。无论牵扯到谁,我身边只要有一人损失,不管是弟子,朋友,下属,还是追随我的人,我雷云就要他万人陪葬。”
“如果铸剑百柄不够,那就铸剑千柄,哪怕我面对的是一国,损我一人,我便让它亡国灭族。”
“公子。。。。。”
“大哥。。。。。”
“云弟。。。。。”
“兄弟。。。。。”
“行了,别煽情了,这只是以防万一,你们都忙去吧,我去看看学生们的锻造情况。”
“诺,公子。”
众人看着雷云,此时的心中都激动的无以复加。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子。护犊子护到这种程度。众人默默的退下,各自忙活去了,有这样的公子,还有什么不值得拼死效命的?
雷云带着白冰,廖姜,郑姬,慢慢的走向弟子们锻造的场地,开始指点弟子们的打造工作,和锻造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不到一天时间,两则消息就在大梁炸开了,宛如两道霹雳,撕开了大梁的天空,然后迅速向诸国传播。
一侧消息是太傅雷云到大梁之后多次遭到河西儒家的构陷和排挤,如今忍无可忍开始全面的反击了,凡是属于儒家门生的商贾势力,一律被视为太傅雷云的敌人。必然遭到打压甚至会被从大梁商圈抹除。
还有一侧是,太傅雷云要铸剑百柄,作为酬劳,若是有人敢行行刺暗杀之事,折损一人便叫对方万人陪葬。如果是一国暗中行事,太傅不惜铸剑千柄作为酬劳,也要将其灭国忘族,从这天下诸国的版图中将其抹去。
此时的明眼人一眼就看穿了,所谓铸剑千柄灭其国,指的必定是一些小国,因为大国不可能是千柄铸剑可以解决的神情。于是人们的第一目标就锁定了中山国。
这个道理太简单了,因为长平一战已经是天下皆知了,如今太傅雷云居然祭出千柄宝剑,这不可谓不大气。
想象一下,欧冶子铸剑每一柄都能引起诸国的腥风血雨。如今这太傅雷云居然撂出了这样的千柄宝剑,这个不得不说是绝对的大手笔。
这里边的道理就摆明了,你儒家动我一人,我就敢以百柄宝剑灭你河西儒家。你中山敢动我一人,我就千柄宝剑灭你一国。
其实雷云是没办法,因为本来想借着征调这件事迅速的搞定商贾这个层面的问题,但狄甲的出招让问题迅速的复杂化了,如果不放出消息,加快脚步,不明就里的商贾盲目站队,说不定可以形成对抗白家的一个很大的势力。
所以雷云必须迅速的决断,同时他知道,事情一旦继续发展,双方也就会越来越无所顾忌,开始动用各种手段。那么最后为了得到消息必然就要动用绑架,暗杀等等极端的手段。
所以,雷云必须把事情掌控在一个可以自己可控的范围内,不然这些工学弟子怎么办?工厂的工人怎么办,白府的下人,丫鬟怎么办?当然包括自己的身边的人,谁也不能保证不出现一时大意的情况。
爆炸性的消息迅速的安抚了大梁商圈中绝大多数人的心情,然后引发了迅速的站队效应,儒家的商贾势力不出意外的迅速遭到了孤立和排斥。
随之而来的便是白恒领着一群恶奴的征调,开始了。此时的儒家势力遭到了孤立,人数也日渐清晰,里外里加在一起,有一定势力和家底较厚的差不多三四百家,加上一些攀附的商贾,差不多也就是七八百家而已。
如今目标明确,白恒的征调也再无顾忌,凡是敢于反抗的,直接拿下,简直宛如抢劫一般。短短三天,便洗劫了整个大梁的儒家商贾势力,仅仅抓人,就抓了两百多,这反而引发了大梁商贾百姓的围观叫好。
当然,这些人也是再出心中的恶气,尤其是商贾这些人,你说公平竞争之下,输赢不论,败了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
但如果是有人借助官家的势力进行排挤,打压,那自然心中会有怨气,如今看到这些儒家门生商贾和攀附的势力倒霉了,那自然是拍手称快。
于是乎,各种各样的这些人平时欺压其他商贾的说法和各种证人,证词,以及人证也纷纷的出现了。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这下五官府衙的大牢可不清闲了。迅速的被白恒他们抓到人给填满了。
短短三天时间,儒家的商贾势力便开始了严重地方分化,一句话叫做: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此时的狄甲完全凌乱了,河西书院之中完全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