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是对我不亲近,我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她也是嫌我无能,成婚快十年了才有第一个孩子。
想要把她的侄女塞进东宫,我每日忧思,大夫也说我之所以会小产,就是因为愁思太过。
而我身体还没有修养好,她就更有理由了,只是太子,迟迟不肯。
而他听说你要与豫小王爷和离的时候,书房的灯更是亮了一夜,早起来的时候,更是高兴的掩不住脸的表情,他为你四处周旋,说服太后,陛下。
那日他走前,我们一起用晚饭,他对我说“太子妃,我总算是能娶到新月为妻了”。妻,你怎么能是他的妻子呢?
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在这东宫,只能是妾,而我却很快就想通了,我是太子妃没错,而你是他容昭最想要得到的人,你才是他的妻子。
可如今他死了,他死了以后,他的妻子,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无论地地下,只有我一个人配与他同生共死,你,你总算是不能再将他抢去了。
你,你终究是没有抢过我。”
最后一句话,王氏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喊出来的,新月听完她说的所有话,也是觉得心里一阵悲鸣,她就这么站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子
王氏又好似想到什么的大声说“今天也是,凭什么皇后就喝你喂的药,就是不肯给我半分的关注,我,我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我的难受就比她少吗?”
新月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竟不知,这些年,你是这样过来的。”
“不准,我不准你同情我。我,可是容昭的妻子,他唯一的女人,这么大的东宫,只我一个人住,你算的了什么。”王氏伤心过度,已经有些疯癫之状了,新月看了以后,也是心如刀绞。
“我并不是同情你,没错,容昭只有你一个女人,后世,他会是一个专情且颇有功绩的太子,而你会是一个得他爱重一生,贤德的太子妃,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配得到。”说着,新月流下泪,这样的王氏,她真的是十分同情了。
“可这些,是你要,都不屑要的。”说着,王氏好似恢复了一些清醒的大哭。
新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王氏怕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她说出了一些她并不想说出口的话“幼时,太子哥哥对我很好,那样尊贵的一个少年,只对我一个人好,我或许也是心动过的。只是,十三岁那年,我偷听到了国师对我的判命词,他说,如果有人娶了我,那个人就会成为最伟大的君王。昭哥哥也在场,他很兴奋,那种兴奋,不是真心娶我,而感到的高兴,更多的是野心,是天命佑护的疯癫。我害怕极了,我从那刻以后,就觉得,他对我的每一分好,都是为了我那狗屁判词,他为了做那统一四国的君王。所以,我拒绝了,还掉进了宫里的池子,虞鹤又改了判词,说我少了一魂一魄,恐怕就没有什么效用了。于是你看,我拒绝,他娶了你。我嫁给容旭,他也什么都没有说。我因为头受了伤,国师又说,我那一魂一魄回到了我的身,他就又来了精神。”
王氏听了以后,笑了,是嘲笑,那种很痛快的嘲笑“如果容昭知道你就是这么想他的,他就是死了也得跳起来。他,怎么可能是看重天命的人,他那么爱你,为了保住你的名节,不叫梁国人辱没你,他亲自了战场,丢了性命。新月,徐新月,他才二十五岁,他还没有做父亲,他就这么死了,最后因为你死了啊。”
是啊,是为了,自己。新月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疼,她再也不无法在这房间里待片刻,于是转身欲走,却被王氏一把拉住“想走?妹妹,我陪你,我们一起走。”
说着,王氏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短匕首,那匕首尖卷翘,一看就一把刚刚打造完成,十分锋利的武器。
“你要干什么?”王氏本是没什么力气的,但不知此时从哪里来的劲,把新月牢牢地抓住,新月一时还挣脱不过,只能站在圆桌后,与她拉开一些距离。
“我想通了,我们就一起,去下面找容昭吧。他看到你一定很高兴,觉得我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你带给了他。”说着,王氏抬手,就要把匕首往新月身刺。
新月牵动了右胸口的伤处,整个人的力气迅速消失,只得拽着自己的胳膊向外跑,王氏见一刺不中,就把新月的手按在了圆桌,用全身的力气压着,没想到这样更容易让新月滑脱身子,新月抽回了手,就往外跑。
刚刚跑到门口,就被王氏抓住了头发,新月这时也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被她一拽,躲闪不及摔倒在了地,新月看着明晃晃的刀尖,闭了眼睛,算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去陪他。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刺身而来,而是一声匕首掉在地的声音。新月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双男子的靴子,向看,是一声素衣的容映,正抓着王氏的手,而他垂下来的那只手流下了血来,他把受伤的手藏在了身后,掉在一边的匕首,果然也沾了血迹。
容映一把推来了发疯的王氏,淡然的问“不知新月表妹做了什么激怒皇嫂的事情,让皇嫂要对她拔刀相向?”
新月脱力,想起身,起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于是干脆就坐在地,对容映说“别管她了,她疯了。”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颦儿也一阵小跑的进来,此时两个人的动静也惊动了周边的侍从们,他们都围了过来。
新月在颦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王氏的房间。
“谁都不准走,来人…来人…”
“本王看谁敢…”容映话还没说完,新月转过头来,看向王氏“媛儿姐姐,我是真同情你,你这一生都没能得到夫君的爱,如今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我真是,太为你惋惜了,如果姐姐有什么需要的,妹妹我一定,会帮衬着的。”
说着,新月抬步就向外走,有了容映那句“本王看谁敢”,果然没有一个人敢拦她。
颦儿为她找来了轿子,新月摇摇头“这时就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看太后。”
“姑娘,您还好吧?”颦儿看新月脸苍白,估计是吓得和身的伤双重的原因。
新月摇摇头“我还好,我们走吧”说着,主仆二人一起往宫门外走去。
走了没多远,新月是感觉到容映在跟着自己,但是他没有说话,自己自然也不会跟他搭话,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最后马要出贞定门了,新月顿住了脚步,转头对与自己一米开外容映说“你的手,不处理一下吗?”
“啊?”容映没想到新月会突然给他搭话,有些局促,但很快看到自己的手“这,这伤没事。”
“这都流了一路的血了”新月错开容映,他走来这一路,血就流了一路。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疼,你可以帕子借我,我先包扎。”容映发现,这伤是吸引新月注意力的好办法,新月见他嘴唇发白,不像是装的,于是从怀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慢慢的走近了她。
容映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是他还是竭力的忍着,见新月把帕子包在了他的伤口,最后系扣的时候,她猛地用力,疼的容映脸都白了,这样的表现倒是让新月心里一阵痛快“原来你也知道疼啊。”
“血肉之躯,总是会痛的。”说着,容映看着自己手的包扎,忍不住吐槽道“这可真丑啊。”
“丑我就拆…”说着,新月伸手就想要把帕子拿下来,容映却抢先一步,把手背到身后“好不容易不流血了,拆了就可惜了。”
“你现在,如愿以偿了,马就成了这大聖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有的是人给你包扎一个好看的绷带,你又何必招惹我的。”
容映听后,觉得这话怎么还酸溜溜的,虽然这并不是新月的风格“从来没有女人给我包扎过伤口。”
“原来晋王当我是个女人,我还以为,晋王觉得新月是什么筹码,货物,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随意可以抛出手的货物呢。”新月是很伶牙俐齿的。
“你在我眼里,自然是女人。而且我会让你做…”
“听说,晋王大喜,怜月姐姐尸骨未寒,皇后娘娘就已经给您做好了大媒,要您娶了柴家的郡主为继王妃呢。”
“传言而已,不足为据。你打断我的话也好,给我在这里装傻也罢,徐新月,如你所说,我要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了,一个小小的你,我还是得的…”
“啪”容映瞪大眼睛,觉得面见一疼,这真的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附庸,我徐新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容映,你若是想让我成为你的女人,你有的是办法,只是你记着,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发过的誓,决不食言。”
“什么誓?杀了我,杀了我的子嗣?那我成了夫君,我的子嗣成了你的孩子,如何,我看你还下不下得去手。徐新月,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得到你的,何须用什么很多种办法,我大可以用你那个哥哥的生死,这为要挟。但是你放心,我绝对…”容映话还没有说完,新月又抬起了手,却被容映抬手抓住“若是一日被你打两次,我岂不是太窝囊了,我要说的,你听好。我不会,再对你做任何,你说的那种阴谋诡计,但我有信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女人的。”
“如果你是打我那句“我的夫君会成为这世间最伟大的君王”的判词,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我已经嫁过人了,我有过夫君了。”
“有过,也就是说现在没有。而且,你应该知道我容映,这辈子最厌恶巫蛊卜算之事,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掌握,我的女人,也要我自己喜欢的。柴郡主?那个老姑娘,还是把她送给我那个,因为失去最心爱的儿子,而伤心欲绝的父皇吧。”
“你,你要对柴郡主做什么?”新月一听,就觉得此事不简单。
“你又不是没有听懂,再问一遍不是浪费时间吗?还是你想跟我多待一会,好啊,我晚,登门…”容映又是话没有说完,新月转身就离开了这突然觉得腻歪的现场“你要是敢来,我就让人乱箭把你射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