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还吃的呢,我们梁国巧妇纺的棉麻布,穿一辈子都不会破,宫里的娘娘们都抢着穿。”
新月听着听着,随后叹了一口气,将手边的粥递给她,她的眼睛都快要把这碗粥给看透了“我不想喝了,你替我吃了吧。”
“不行,姑娘您只吃了两口,奴婢虽然饿,但是奴婢知道您吃的更少。奴婢的娘说,有什么大事,都得先吃饱。”说着,文雅把粥碗往新月手边递了递。
新月摇摇头“我已经饱了,你看我总是懒懒得动,自然吃得少。”
“真,真的吗?”文雅好似真的饿了,于是伸手端起了新月不喝的粥,刚刚放在自己的身边,新月正为她布菜,她却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嘴角直冒鲜血。
文雅瞪着大眼睛,把碗筷什么的,都带倒在了地上,新月赶紧俯身上前“文雅,文雅…来人,快来人啊。”
门又被从外面打开,新月对着门外进来的人喊道“快传大夫,传大夫。”
“是,是”侍卫立刻转身出去,另外一个侍卫,弯腰看着折腾了几下,就失去活气的文雅,伸手放在她的鼻息间,好似见惯了似的,对新月说“姑娘,她已经断气了。”
“不,不”新月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上一次伏在地上,痛苦挣扎没两下,就咽了气的,是她自己。
新月觉得自己身子凉了半边,她不住的摇晃着文雅,此时郎中也已经到了,他伏在文雅的鼻息间闻了闻,又摸了摸她的脉搏道“姑娘,这位姑娘已经毒发身亡了。”
“毒,毒发?”新月看她的样子,就是像中毒,但真的得到证实,她还是心中带着惊恐的,于是问郎中说“她中的是什么毒?”
“在下看,像是砒红之毒。”
“砒红?”新月觉得这个毒药名字,和砒霜有一字之差,于是尝试的问“可是砒霜?”
“是,砒霜是大聖的叫法,我们梁国的砒石之毒,还加了一味红寻草,药粉制成后是淡淡的红色,所以得名砒红。此药也是无色无味,但是毒性是普通砒霜的两倍,服用后,几乎是顷刻毙命。”
“她,刚刚还好好的,在我房中,吃了两个包…”说着,新月看向了桌子上,还没有被带倒的包子,于是对郎中说“劳烦郎中验一下那盘包子。”
郎中依言,站了起来,拿出银针,在包子上,挨个刺了刺,果然,刺到第二的时候,银针就已经乌黑的,郎中掰开了一个包子,之间包子中的肉色,要比普通的肉包子馅的颜色,深红一些,郎中闻了闻“有细微的沙土味,是砒红。”
“去把厨房的人都给我抓起…”新月还没有吩咐完,就看侍卫们面面相觑,想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家,怎么能吩咐的动这群唯梁渭之命是从的人,于是心中来了火气“我是无所谓的,我又没有吃这碟包子,可是我在你们的监看之下,差点丧命,这里还躺着一个人,因为你们监管不力而死了,你们说,你们那个说一不二的主子,会把你们怎么样?”
“但凭姑娘吩咐。”左边的侍卫是个聪明人,单膝跪地问新月要怎么办。
“你去把厨房的人都控制起来,不要打骂,也不要说因由,就把他们关在一个屋子里,看好前后,不要跑脱一人。再来,就是找人叫梁渭回来。他去什么地方了?”
“殿下去见并州…”右边的侍卫是个实心人,一听新月问,立刻什么都说了。
左边的侍卫立刻制止道“闭嘴”
最后,新月看着沉默许久的二人道“你们先去办吧。先把文雅姑娘,抬到一边的房间中,劳烦郎中验尸看看她可有别的伤损,是不是只是死于毒发。”
“是”郎中叫了两个侍卫,将人抬了出去。
新月看着文雅刚才倒下的地方,和她吐出的血迹,新月拿出帕子,想要擦去那片不大的血迹,随后眼泪止不住的流,最后把地面擦了个一塌糊涂。
刚才给新月铺床的婆子走了进来,她端了干净的水,拉起了伏地不起的新月。
新月抬头,看着她冷淡的表情,忍不住的撇了撇嘴,最后任由那婆子拉着新月,给她洗干净手,还投了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脸。
新月有些木讷的按照她的安排做,最后她扶着新月坐在了床上。
她在新月身边站了一会,然后就又俯身在地上,擦新月刚才,越擦越糟的地面,最后对新月说“您知道,这丫头,是自找的吗?”
新月没有说完,只是听她说下去。
“她一直都冒冒失失的,在厨房帮忙,总是打翻食材,在公子房中房中,还差一点撕坏了公子的长衫,最后,公子让我把她带在身边教养。一直到昨晚,她都没能学会怎么倒好一杯茶。我越想越急,这样的丫头,把她带进东宫甚至是皇宫,都只是让她投进去送死,所以我就饿一顿肚子,让她长记性。她都是自找的,昨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练习倒茶练到半夜,刚才还跟我说,她已经会倒茶了,还让我回去看看。她之所以会吃姑娘您的包子,都是她自找的,嘴馋,手笨,还没有福气。”新月见这个婆子冷硬十足,语气平淡的,就是在说别的事情,但是新月却感觉到到她的伤心,她将那带血的帕子,放在水盆中投洗时,眉心微蹙,一直到最后都没松开。
“她,她父亲不在了,娘和哥哥弟弟还在吧,我,我想要补偿她们。”新月说完,那婆子立刻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帕子,看了新月许久,眼神中看不出波动,片刻才说“姑娘,奴婢刚才说了,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而且,如今她去跟她一家人去团聚了,您的银子是没有地方落的,还是您自己留着吧。”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新月一听,心中更是悲切,低着头,眼睛干涩。
那婆子收拾好了地板,转身离开了。
房间中又只剩下新月一人,她看着浸了一大片水汽的地板,双手抱膝,不知所措又害怕不安。
梁渭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探究的看着街尾,他刚才感觉有人在看着他,刚想派人去查,船上候着的侍卫,就传来了消息“你说什么?”
“新月姑娘在船上差点被害,伺候姑娘的侍女当场毒发身亡。”
“新月没事吗?”梁渭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侍卫。
“是,新月姑娘无事,只是受了惊吓。”梁渭听了以后,点了点,摸了摸怀中还热的东西,皱起了眉“详查,天黑之前我要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