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映收到消息的时候,他站在码头上,看着不远处的那只“青龙船”正在顺着常河,有序的往北去,再过四五日,就要到梁国界,而他就真的要彻底失去新月了。prpin
容映回头,又问了一遍“你说,她怎么了?”
“新月郡主颈部受了伤,重伤昏迷不行,一日前醒过一次,但很快就又晕了过去,至今未醒来。”长樽掬手,告诉了新月他探查到的事情。
“可还活着?”容映问。
长樽点头“还活着。”
随后长樽见容映没有示下,又补充道“伤的很重。”
“既然如此,我们就算是把她救出来,她也很难活着到达金陵。”容映忧心忡忡,他已经跟了一路了,如果这艘船出了并州,他只在锦城,还有一次动手的机会了。
“若是请豫王帮忙的话,或许会是另外一番局面。”长现从外围的孤帆上过来,他和他的手下,已经跟了已经驶出港口的船三天三夜了。
“锦城确实归豫王辖制。”容映皱眉“可是豫王,怎么可能会帮我。”
“豫王就算是自恃再高,也得为豫小王爷和豫王府考虑吧”长现说道。
容映点头“走,去东都。”
说着,梁渭也抬步上了船,如此往东都,最近,最快的路,就是水路了。
梁渭有些头痛的扶额,刚刚坐下的他,看见自己的属下上前,立刻直起了身子“怎么了?新月可是有什么事?”
属下有些慌张,扯下自己的面巾,梁渭才又松回了一口气“说吧”
“回,回殿下,晋王殿下一直在后面跟着,殿下您看…”说着,那暗卫打开了一侧的窗户。
梁渭皱眉“这是?”
“是,正是晋王的船。”
“他真的是过界了。准备一下,晚上火攻。”梁渭看了一眼暗卫,暗卫点头“是”
梁渭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手帕,那是新月的手帕,他展开了放在掌间,上面都是新月的血。
年嫂进来的时候,见梁渭正在眯着眼睛养神,她将饭食放在了梁渭的手边“殿下,您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好歹吃一些吧。”
“我不需要,新月呢?”梁渭推了一把饭食推到一边,但是年嫂没有下去,而是将饭食往前送一送,梁渭没有办法,转过身来,拿起盘子中的一只包子,几口吃完。
梁渭吃完以后,问年嫂“新月呢?”
“新月姑娘什么都吃不下。药也很难咽下去,但好歹喝了几口,又喝了一些参汤。”年嫂又往前推了一下餐盘,梁渭伸手,又拿起了一个包子,但是并没有放在嘴里,放在手中把玩“你说这一个小小的包子,能做的这么难吃,也就只有年嫂你了。”说着,梁渭又两口吃完了包子。
“现在厨师等都被您赶下了船,有的吃就不错了。”说着,年嫂又点了点粥碗“新月姑娘觉得这粥不错。”
“是吗?”说着,梁渭伸手端起粥碗,也没尝过什么味道,几口就吃完了“行了吧?”
“好”说着,年嫂把餐盘端到了一边,对梁渭说“殿下,新月姑娘这样可是活不到寒都的。”
“我知道,我们在锦城修整,锦城还是有一些我们的势力的,要比在并州强得多。”梁渭四下看了看四周,他在并州一直感觉到不安定,所以才派人去调查,这才一下子就查到了容映的行踪。
梁渭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跟的很紧的船,近到几乎可以看见船头的人,此时说是容映专门暴露行踪给自己,也不足为过。
“是”说着,年嫂转身离开了梁渭的房间。
自梁渭的房间出来,年嫂将手里的餐盘交给了在门外等着的小丫头,转身走进了新月的房间,看着在床上躺着,面无血色的新月。
桌子上放着干净的衣服,年嫂关好门,来为新月换衣服。
新月身上,现在有两道不可忽视的疤痕了,一条就是她额间的伤口,从她的眉间一直到发鬓之中,年嫂认真的看了,这道伤口,把她的眉间一分为二,断眉之相,也难怪如此坎坷。
另一道自然就是她脖颈之间的伤口,年嫂用干净的棉布,在大夫包裹的纱布外,又包裹了一层,这样就不用怕晃动而挣裂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
年嫂为新月换好了衣服,又为她梳理了头发,这一头的长发一看就精心的养着,此时因为失血过多,如同这头发的主人一样,枯萎了下来。
新月觉得浑身发冷,不一会感觉身上一沉,年嫂又为新月盖了一件新的锦被,又为她灌了个汤婆子,置于怀中保暖。
夜已经很深了,青龙船的帆已经落下来了,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而后面那艘跟的很紧的大船,却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二船在左侧并齐,最后,那艘船就超过了青龙船。
梁渭站着船头,看着扬长而去的大船,而身边准备好的火攻的东西,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于是梁渭伸手,让手下收回去。
梁渭抬头,看着站在船尾的容映,容映的眼中,依然是雾气蒙蒙,而梁渭正要说话,容映却抢先问道“她没事吗?”
“这就不归你管了。”梁渭很不满这种居于容映其下,但是他的气势还是足够强大,二人也算是势均力敌。
“你若是伤了她,我就要了你的命。”容映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威胁。
梁渭却毫不在意的一笑“你不用在这里再设局给我看了。如今,你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把新月再交给你了。晋王爷,一旦脱手的东西,再想抓住,就没有机会了。”说着,梁渭拿起一边的弓箭,容映身边的侍卫,立刻就围了过来。
容映伸手,让侍卫退下,而梁渭拿起捆了绵布,沾了桐油的箭,在火把上点燃,他臂间用力,一箭射出,落在了容映的脚边。
梁渭的箭术,二十米之内,没有他射不中的东西,而他此时射偏了,自然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