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顺着梁渭的手,向后看去。ln
已经年近古稀的豫王,骑在一匹峋瘦的马上,上身披甲,手中持一把大矛,矛长四五米,通身玄铁,矛头更是如同一把扇子一样,又长又宽,还锋利无比,上面未曾沾血,腰间的长剑,也放在一边。
经过一夜追行,豫王依然精神奕奕,新月心中感慨,梁渭也忍不住开口道“我就是晚生了几年,能够赶得上豫王的盛年,与他一战,也是幸事。”
新月听后,忍不住刺道“廉颇老矣,你依然也只有夹着尾巴跑的命,快走吧。”
梁渭听后,摇摇头,继续将精力放在眼前火烧眉毛的事情上。
火起,梁渭心中一震,这火打起来,也会引得不远处的,梁国军营的哨兵注意,他们二人定会得以逃脱的。
而身后一直穷追不舍的豫王,果然如梁渭猜测的那样停了下来。
二人趁此机会获得一点喘息的机会,梁渭跃马而上,借着光四下看了看,对新月暗声说道“糟了!”
容映知道梁渭居然半夜带着新月离开的时候,丑时的梆子刚刚已经敲响了三遍,此时已经丑时过半,这也就说明,新月他们,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容映立刻骑马追去,只是自己与梁渭他们的距离差距太大了。
不到三个时辰的路程,自己刚刚出发,而梁渭那边则是已经过半。
出城的时候,容映听长现过来汇报“殿下,大约一个时辰之前,梁国太子的车队就是从这里出去的,还有,属下听守城的侍卫说,其实是豫王殿下下令放行的。”
容映皱眉,他就算是再迟钝,也从豫王说过会帮忙,但是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件事情上,回过味来了,豫王的目的,就是梁渭,至于与他在一起的新月,容映一设想,就感觉到心口猛地收紧。
容映上马,与他同来的侍卫,都跟在身后,浩浩荡荡的往梁渭走的方向去。
而这一边的梁渭和新月,却不由自主的靠在了一起,因为在他们的正前方,也有一队人马,但是这队人马,绝对不是什么援兵,新月认识这些黑衣银带的人,这是容昭的亲卫,为首的人,就是萃髓。
梁渭抽了一口气“新月,看来今日,我要殒命于此了。”
说着,梁渭扯下身上的布条,吃力的抬起手,将自己的刀,与自己的手绑在一起,梁国有句话,叫做“只要刀还在手上,就没人能带走我的性命。”
于此时,也不过是一次心里安慰。
“萃髓”新月大声的喊道,萃髓听到了新月的声音,立刻从这队数百人的队伍中出来,疑惑的问了句“新月郡主?”
“是萃髓,你挟持我,萃髓就不会把你怎么样,甚至…”新月说不出来,因为她看着一心为容昭报仇的萃髓,实在说不出来。
“殿下…”显的声音,从二人的左侧传来,梁渭看去,然后迅速明白了显的意思,他看了新月一眼,好似在询问,新月还会不会跟来,新月勒紧缰绳,先梁渭一步,往显撕开的那道口子奔去。
“豫王殿下…”萃髓看见了已经追过来的豫王,他带着的侍卫都配有刀剑,而手中都拿着可以连发的强弩。
“你们就怎么看着?追…”豫王有些红眼,纵马继续追时,却被萃髓拦住“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新月姑娘,与他们在一起。”
“那里有什么新月姑娘,那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没准就是梁太子的姘头。”
“豫王,注意言辞。”萃髓抬手,拔出了自己的剑“我们殿下,临去时都在交代我们,要好好保护新月姑娘,现在新月姑娘就在后面,我们不能让。”
“那你就要亲眼看着,杀害你们殿下的始作俑者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吗?本王已经追他们一夜了,不可能在这里放弃。”说着,豫王挥手,让左边的小队,绕开萃髓的队伍,继续去追,但是没走几步,就被萃髓身后的人拦住了。
“萃髓,你是疯魔了吗?”豫王没想到萃髓会是如此的死脑筋。
“王爷,您要去追他们也可以,我们也要同行,而且,你们在我们救出新月姑娘之前,绝对不能发一箭。”
“走”豫王见有条件可谈,于是纵马继续向前。
此时新月和梁渭已经跑出了豫王和萃髓的包围圈,刚刚得意喘息,但是一个不察,两只队伍,足足有三百人并在一起追了过来。
梁渭看着身边为数不多的侍卫,于是下令道“散开,各自保命。”
“殿下,我不会离开的。”显和隐兄弟二人异口同声表达了自己不会离开。
“你走”两个人又是异口同声。
“你们两个,从后面绕过去,快去找援军,我们现在偏离方向了,前面就是云河,他们找不到我们,你们快去快回,把援军叫来,我们还可能有救。”
过了云河,河的对岸,就是梁国的国境,但是这条河,可是好渡过的,所以梁渭就寄希望于他们到达河边前,援军能够找到他们。
“是”显和隐二人分头行动,这样至少有一个人能跑出去,不至于被一并歼灭,而其他四人,也往不同的方向去,以期分散对手的注意力,果然,有不同的小队往他们跑得方向去。
最后,就又只剩下梁渭和新月了,梁渭转头,认真的对新月笑道“你刚才没说出口的,是什么?”
“我…”一夜的奔忙,新月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她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只借由腿上的力气,再控制着马。
“说吧,我听你的。”梁渭一刀砍下左侧追上来的一人,又一刀砍断了右边追兵的马腿。
“我…”新月依然说不出话来。
“新月,这次我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我,听你的。”梁渭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